她將顧望白緊緊擁入懷中,緊到要將懷中人和她融為一體。
“你再這麽抱我,我就會被你勒死的。”這時候只聽懷中人傳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聲音和往日的清冽相同,並非那時候面對沈歲昭時候的嘶啞。
薛舒予心頭微動,剛剛在夏凪和秋會月面前勉強壓製下去的情感再度湧了出來,淚水悄無聲息地爬滿了她的面頰。
“別哭,舒予。”顧望白想要替她擦去眼淚,不過現在她的身體還是動不了,最多只能對薛舒予說幾句話。
在面對沈歲昭的時候,她剛好靠著避日期將她逼入的絕境覺醒了潛藏在她體內血脈之中的力量,本來她已經能在霜雪空間之中斬斷沈歲昭和薛舒予的契約,但當她就要將沈歲昭的獵珠奪取時候,她的空間被打斷了。
那時候她的神志已經近乎模糊不清,一時間沒有判斷出到底是誰打斷了她的空間,不過她只能確定這是一個極為熟悉的人。
“是你麽,是你打斷了我麽……”
顧望白看著薛舒予的臉,歎息一聲。
薛舒予避開了顧望白的目光,將頭埋在了顧望白的肩頭,避而不答。
看薛舒予的樣子,顧望白明白了薛舒予的意思。
“其實要是你不打斷我,你和沈歲昭的契約就已經斷了。”顧望白嘴唇微微顫抖,“要是我能早些和你說……”
“那我的做法也會一樣,阻攔你。”薛舒予陡然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同時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了顧望白唇上,“因為你就算提前告知於我,你也不會告訴我後果。”
“後果……”
“我不會允許這種後果產生的,就算我沒有成功阻攔你。你知道我會怎麽做麽?”
顧望白不想聽。
她隱隱感覺從薛舒予嘴中聽不出來什麽吉利的話。
但現在她的唇被薛舒予堵住,身體也沒有什麽力氣動彈,只能任由薛舒予講,自己聽她說。
“聽說吸血鬼的死會化成一簇飛灰消散,我會嘗試一下和你一樣的死法,讓我感受一下身體散成飛灰消散的感覺如何。”薛舒予眸光深處陡然掠過一道幽暗,與幽暗相伴的是她唇角的嫣然巧笑,二者相對之下越發讓人驚心動魄。
“據我所知,人類之中火化應該是更接近的,我現在忍不住期待了,這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能讓你……”
“別說了!”
顧望白沒收住力,咬住了薛舒予的手指,不過薛舒予並沒有條件反射一樣收回去,反而更主動地把她的手指遞到顧望白唇邊。
“如果這不夠的話,這裡也可以的。”
她用另一隻手點了點自己脖頸之上的大動脈,微微一笑,又補充了一句:“據說在這裡的味道更好,不想試試麽?”
“你總是這樣勾引我,萬一哪天我真的忍不住了呢?”顧望白忍不住問。
“能成為你的食物,那就可以和你融為一體了,我有什麽不滿足的呢?”薛舒予眼底蕩漾起笑意的漣漪,這樣的笑意和聲調在一片黑暗之中極為陰鬱,微微帶著些病態,與靈動的目光融在了一起,令人產生了一種想要付出一切代價將她佔有的想法。
如果她還有力氣動彈的話,她感覺自己幾乎要控制不住地咬住薛舒予。
“夏凪公爵說過了,在你醒的時候要給你準備一點吃的。”薛舒予緩緩起身爬出水晶棺,從餐桌旁拿過一對高腳杯,“正好是吃宵夜的時候,那我們來喝一杯好了。”
她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酒意在她臉上蔓延出暈紅,她對著另一隻高腳杯劃破了自己手腕,將自己的血注入了差不多三分之二,方才遞到顧望白唇邊,讓顧望白幫她止血。
“你可比繃帶紗布之類的好用多了。”薛舒予眨了眨眼睛,將她半抱起來靠著軟枕坐著,將杯子遞到她唇邊,一點一點將杯中血喂給她。
“別急啊,是你的總歸都是你的。人就在這,跑不了。”薛舒予看出了顧望白理智的壓製和本能的渴望傾軋著,互不相讓,忍不住輕笑一聲,伸手戳了戳顧望白的臉,旋即用指尖點了點杯中血,印在顧望白唇間,“要是再心急的話,我只能像現在這樣,一滴一滴,慢慢來了。”
此時的顧望白只能任由薛舒予的擺布,薛舒予的指腹觸感奇異,她很想將上面的殘血舔舐乾淨,但她又怕薛舒予再說她不喂給她。
要是再放上一段時間就不新鮮了。
顧望白心中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以往她對薛舒予都是習慣性回避的,她怕自己因為本性而對薛舒予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但是現在她對薛舒予卻又是異常的渴望。
“喜歡麽?”
在薛舒予將最後一滴塗抹到她的唇上時候,突然問。
顧望白輕微地點了點頭。
“我是問,你喜歡我麽?”
薛舒予糾正了一句。
顧望白又點了點頭,這次點頭比剛剛用力得多。
薛舒予注意到了個中差距,又是輕輕一笑,伸手將顧望白攬入了懷中,讓顧望白枕在自己腿上。
她將染著余血的指尖按了按顧望白的唇,又問了一句:“想要麽?”
“……也不是不行。”顧望白低低回答了一句。
雖然薛舒予的腿枕起來很舒服,但顧望白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她感覺自己就是在薛舒予手中把玩的玩偶。不知怎麽,她總感覺薛舒予剛剛那句話中似乎蘊含著什麽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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