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五十多歲,說話有中年快要步入老年媽媽輩女人慣有的嘮叨,她一邊說著一邊習慣性地把手搭在顧望白的手腕上,數著她的心率,確定沒問題後方才放下,又繼續說:“不過顧小姐,今天和你一起來的那個薛小姐,長得有幾分年輕時候夫人的樣子。”
為了引著家庭醫生繼續說,顧望白索性明知故問:“是麽?舒予長得像溫洛夫人年輕時候?”
家庭醫生點了點頭,略一思考,開始還有些猶豫,不過越說越肯定:“不過感覺她的眼睛更像先生,別看現在先生上了年紀,不過年輕時候也是那樣一雙桃花眼,只是薛小姐的眼睛比先生還要媚一點,更好看。”
已經是第二人說出這樣的話了,而且還是一模一樣的話,看來並不是顧望白的主觀臆斷。
顧望白無意識摸了摸口袋裡面溫洛夫人的頭髮。
“要是真就像電視劇裡面一樣,我真懷疑薛小姐就是先生和夫人的孩子了。”家庭醫生勉強笑笑,擦掉了眼角的淚花,“可哪有那麽巧的事,這麽多年了,夫人也該接受這個現實了。”
這可不一定。
不知怎麽,顧望白心中越發堅定了這樣的想法。
家庭醫生又催促了一遍,顧望白隻得回到房間,這時候薛舒予穩穩地睡在床的正中間,像貓一樣蜷縮成一團。顧望白只能在薛舒予旁邊躺了下來。
熟睡之中的薛舒予就像小貓一樣本能靠近柔軟和溫暖的東西,在顧望白躺下沒多久她就發現了顧望白這樣一個大熱源和大抱枕,毫不猶豫地蜷了上來,摟住顧望白的腰繼續睡,儼然將她當成了毛絨絨軟乎乎的抱枕。
淡淡的香氣氤氳,肆無忌憚地將她周身包攏,顧望白睜著眼睛,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她甚至不敢動一動,生怕驚醒了熟睡的薛舒予,盡管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就算在薛舒予耳邊放一串鞭炮都未必能把她叫醒。
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直到實在憋不住時候才緩慢換氣,她強忍著咳意,小心伸手攬住了薛舒予。
顧望白不想讓自己的身體狀況成為阻礙兩人親密接觸的罪魁禍首。
一個念頭突然從心底升起:她這算是……抱著薛舒予一起睡覺了麽?
*
去。
“你的臉色不太好,是昨天沒睡好麽?”回到家時候,薛舒予不由得問。
顧望白想回答,可她還沒說話就咳了起來,咳得眼角泛著暈紅水光,薛舒予連忙撫著她的後背,將她扶到自己腿上躺著讓她舒服一點。
“沒事的。”顧望白深吸著氣平複著氣息,一面突然又產生了一個逗弄薛舒予的念頭,她的聲音斷續,似乎突然想起來,隨口提一句一樣,“你昨天,真的,好熱情。”
果不其然,她這句話一出,薛舒予臉色變了。
但薛舒予想了想,又完全不肯相信自己昨天晚上真的對顧望白做出了什麽。可卻見顧望白說得這麽真真切切,她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了。
看著薛舒予抓耳撓腮憋得臉色緋紅的樣子,顧望白心中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她伸出手戳了一下薛舒予的臉,果然熱了。
逗逗小貓炸毛果然是最好玩的了。
顧望白心中得意地想。
但薛舒予哪裡知道自己被顧望白被糊弄了?她感覺昨天晚上她睡得很好,夢中還抱到了一個軟乎乎香噴噴的抱枕,當她睡醒的時候——
薛舒予懸停在空中的手驟然一僵。
睡醒的時候,她自己確實是在顧望白身邊的!
她不是陪在顧望白的床邊,怎麽會上了顧望白的床?
難不成顧望白說的是真的?昨天她真的對顧望白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要是這樣的話,顧望白的疲倦似乎就完全可以理解了,做完那些事後,不管是誰都會累的,更何況是身體孱弱的顧望白?
一定快要把她累死了吧……
“我昨天……真的對你做了什麽事情?”薛舒予還是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但她又怕顧望白詐她,馬上補充了一句,“怎麽可能?你現在還好端端的,要是真的……你現在還能起得了床麽?”
她很心虛地補充了最後一句,本來她對顧望白的體力就沒多少信任。就算她沒有親身經過,她也能隱隱感覺顧望白絕對是她見過這麽多想睡她的人中體力最差的。
因為差,顧望白只能被動。
“怎麽不可能?”此時顧望白已經坐了起來,將薛舒予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說得有鼻子有眼,“你昨天晚上就那麽抱著我,一面抱我還要親我,然後你的手還到處……不過你的手指確實很靈活,不管是在鋼琴上,還是……”
一邊說著,她假裝紅了臉,微微垂下眸子,不過眼睛還是從下面一眼不眨地觀察著薛舒予的動靜。
她繼續一本正經地添油加醋,說得就像真的一樣:“不過這也不好直說,我們要試試麽?正好我現在有時間,拉上窗簾試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對了,你這次可不要把你手上的傷弄破了,雖然我很喜歡你的味道,但總不能讓我上癮對吧?我又不是吸血鬼。”
果不其然,薛舒予的臉色變得更紅了。
她甚至不敢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尤其是那道勉強愈合但尚未結痂的傷口,上下打量,似乎要透過手掌從上面看見昨天夜裡的痕跡,不過當然她什麽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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