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有養恩的何家夫婦對她如此無情,她也不能指望對她有生恩的父母如何。
“如果你的母親是溫洛夫人,你也……”
“不管是誰,都一樣。”薛舒予眼底略過一絲近乎決絕的神色,她定定地看向顧望白,就像要把顧望白的臉刻在自己眼睛之中一樣,“如果你這麽說,我可以理解為你想把我趕走麽?如果你嫌棄了我,你完全可以不必這麽轉彎抹角。”
顧望白想要說“不是這樣”,但薛舒予抬起一隻手,佯裝受驚的樣子,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
“我的主人不想當我的主人了麽?”薛舒予聲音緩緩,她像是不高興了一樣,聲音轉而異常冰冷,“你現在已經厭倦我了麽?”
“沒有……”
“沒有的話,你為什麽這麽想把我趕走?”薛舒予低下頭,強迫自己的目光與她相對,“望白,你到底在想什麽?”
其實這句話顧望白也想問薛舒予,她感覺薛舒予有些怪怪的,但究竟是哪裡奇怪她卻說不出,似乎從薛舒予的眼神之中就透露出幾分古怪來。
薛舒予看她的眼神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了,似乎從上次薛舒予將手割傷之後,薛舒予看她的神情就有些怪怪的,不過那時候的怪異並沒有現在這般古怪,她便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竟然變得這麽快。
“望白。”薛舒予的指尖點在她的額頭上,只是叫了她的名字,便垂下了目光,主動與她的視線錯開。
她的樣子似乎有些局促不安,指尖在微微發抖,似乎在等待什麽判決的到來一般。
她沉默良久,久到顧望白以為她沒有下文了,她方才問了一句:“你真的想要我離開麽?這樣你以後一個人,可以麽?”
她話音落下,方才想了起來就算顧望白一個人住其實也沒什麽,畢竟之前顧望白也始終孑然一身。有沒有她似乎原本就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
況且顧望白把她帶回家,原本不就是約那方面的意思麽?
這是她原本的想法,不過現在卻微微有些動搖了。
顧望白的身體狀況顯然並不適合約的,她就是那種一被親吻或者親吻別人就會緊張到閉過氣的人,並不像情場上的老手。而且以她現在的名聲,還有和溫洛夫人的關系。想要找什麽女人找不到?甚至可能就算她不找,也會有女人前來主動投懷送抱。
“我想問問你。”薛舒予沒等顧望白回答,她咬了咬下唇,指甲無意識重新扣入肉裡,愈合還沒幾天的傷口被她指甲刺得生疼,指甲之中隱隱能看見血絲。
她頓了頓,方才繼續問:“你當初為什麽想要把我帶回去?真的是一見鍾情麽?你以前,談過戀愛麽?你知道什麽是戀愛麽?還是說你只是看這個女孩被拋棄可憐?”
“如果我說一見鍾情,你會相信麽?”顧望白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她眼睛睜得很大,但映入眼底的只有虛無,並沒有任何有意義的東西。
她微微張開了嘴,略微急促地呼吸著。薛舒予死命掐著自己的手心,才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你這個人,真的……”薛舒予強忍著心頭的酸楚,她平息了片刻情緒,方讓自己的話繼續說了下去,“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你這個人。”
不知為什麽,這樣的感覺讓她極為熟悉,這仿佛是一種來自烙印在靈魂深處的熟悉,就算記憶之中毫無線索,但她確實是被這種莫名的熟悉感牽著走,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一種非顧望白不可的莫名念頭。
盡管她的理智在猶豫,在抗拒,但是這種恍若來自最深處的直覺卻與她的理智進行著殊死搏鬥。
她的直覺告訴她顧望白對她並沒有雜念,顧望白對她的情感是最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多余的能玷汙了這種情感的不潔想法。但她還是寧願相信這是自己的直覺錯誤。
這種人怎麽可能存在於這樣的時代?
她知道的人之中,想要她的人不少,但絕大多數只是想得到她而已,想看著她如何被摧折在手中,想看著她被摧毀之後還能不能保持原來宛若高嶺之花一般的神情。
“其實你當初帶我走,我以為你只是想睡我的。”薛舒予勉強保持著語氣的平和。
“那麽多想帶你走的,不都是想睡你的,那你為什麽獨獨答應了我?”顧望白低聲反問。
“直覺。”薛舒予松開了手,她的掌心已經鮮血淋漓,“我相信我的直覺。”
“那我也是直覺。”顧望白伸出了手,“你的手,給我。”
薛舒予將手遞給了放在了顧望白手上。
“不是這隻。”顧望白搖了搖頭,“那一隻,給我。”
薛舒予退了一步,將手緊緊背在了身後。
顧望白坐起來,倏地身形一歪,眼看著就要從床上栽下去,薛舒予連忙上前一扶,這時候她隻覺得手腕一緊,旋即她鮮血淋漓的手掌呈現在了顧望白面前。
顧望白的身體緊緊靠在了薛舒予身上,薛舒予不敢動,生怕她一動顧望白就摔到床下。
“以後別這樣了。有話好好說就是了。”顧望白神情略有恍惚,她低頭吻住了薛舒予的手心,將上面的血跡吻去。
此時她腦子裡面如同電光般閃過一幕,似乎就是薛舒予咬破她的嘴唇,將她唇上的血跡舔舐乾淨。
場面的第一印象瑰麗香豔,令人遐思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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