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契約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就算施展不出來也沒有人能說什麽。
現在若是沈歲昭知道她對一隻吸血鬼締結了這樣的契約, 會怎麽想呢?想到這, 薛舒予眼底蕩漾的笑意漸漸轉為濃鬱, 她身形前傾,靠在了顧望白懷中。
金光在兩人的腕上牽連,光華越發燦爛。
她感覺現在的自己確實是有些瘋了,不過既然她已經瘋了,就不要強製自己再醒來。
這樣瘋下去,剛好。
薛舒予想。
“……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的。”顧望白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金線上,她緩緩搖了搖頭,“沒有人能傷害我。”
薛舒予牽拉著金線,在她牽拉的時候,顧望白能感覺到手腕上明顯的束縛感。這樣微緊的束縛感就像一條細細的繩索綁在了她的心頭,讓她神思一陣恍惚。
“如果你願意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轉化我。”她湊近顧望白的耳朵,聲音幽幽而急促。
之所以急促,是因為她害怕她只要一放慢便可能改變自己的決心。
將她轉化成吸血鬼,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血獵一脈了。
雖然血獵墮入吸血鬼是足以被釘在血獵歷史之中的恥辱柱上,不過她現在並不在意這些。不管是作為血獵也好,作為吸血鬼的一員也好,她還是她。
她也有她自己的私心,現在她並不想死。她想活著,不管是以人還是以鬼,只要能和顧望白在一起就行。
“轉化我。”
薛舒予又重複了一遍,這次她毫不猶豫地咬著自己的下唇,將嘴唇弄破,弄出些血來,徐徐湊近,就要帶著自己唇上的血吻上顧望白的唇。
在薛舒予血液的刺激之下,顧望白瞳孔微微顫抖,不過紅光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她只是將薛舒予攬入懷中,輕歎了一口氣。
現在她不打算轉化薛舒予。
不管怎麽說,就算血獵與吸血鬼都是異類,但吸血鬼終究比血獵生存要艱難,血獵到底還是活人。
而且吸血鬼還有諸多禁忌,都是隱藏在人類之中極為不方便的。若是人死後還能保留靈魂期待轉世,但吸血鬼死後便是徹底死去。永生的背後是永遠的消散。她不想讓薛舒予也走上這條路。
她想要守護好薛舒予的靈魂,讓薛舒予完完整整地活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你……不肯?”
薛舒予察覺到了顧望白的意思,她有些不敢置信。轉化她這種事還是當初顧望白提出來的,但是現在顧望白卻拒絕了她。
“如果你不轉化我,我就會和沈歲昭一起去死。”薛舒予抬頭注視著顧望白的眼睛,“你之前說了,你可以轉化我,用你的契約將我和沈歲昭的主從契約洗去,你那時候說的這些,不是你認真的麽?”
“那時候,我確實是認真的。不過我現在已經有了比這更好的方法。”顧望白重新將薛舒予攬入懷中,雖然薛舒予略有抵抗,不過最後還是深深埋入了她懷中,“我已經讓艾萊和夏凪將沈棋帶回去研究,如果能將你們的獵珠置換,便能將你們的契約轉移,此後你便自由了。”
“置換獵珠……這恐怕不太……”
薛舒予嘴唇微微翕動,雖然她之前聽說過這樣說法的可能,不過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有悖於倫理,因此這樣理論剛一出來便被封存起來。
“放心,在沒有轉化為吸血鬼之前,艾萊是血獵之中的一員。”顧望白輕柔地撫摸著薛舒予的頭髮,“當初這個設想也是她提出來的,她也成功了,相信艾萊,也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女主黑化值-30%,目前54%】
系統的話音還未落,薛舒予腰部突然發力,將她撲在了床上。
只是這次並沒有在大落之前有所反彈,而是陷入了良久的沉寂,沉寂到顧望白都感覺系統出了故障。
打破沉寂的是薛舒予的聲音。
“我當然,相信你。”薛舒予深吸一口氣,越過顧望白的肩膀去咬她的耳垂,她知道吸血鬼的皮膚堅韌,只靠著牙齒的力量是咬不開的,因此她咬得越發肆無忌憚,就像在顧望白身上發泄著自己無處宣泄的怨念。
如今她還能有什麽辦法,她只能跟著顧望白了。薛舒予心中升出淡淡的哀怨。
不過這次她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感覺自己背叛了血獵一族而對自己產生的深深怨念。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說服了自己,或許是從沈棋對她揮刀而對的時候,她已經對血獵再無眷戀。
而顧望白只是輕輕攬住了薛舒予的腰,略一翻身,兩人的位置便調轉了過來。薛舒予的腰肢柔軟有力,並無一絲贅肉,完全是長艱苦期訓練之下的結果。
金線驟然收縮,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灼熱與冰冷交織,纏綿似乎永無斷絕。
烈焰裹挾著寒冰,寒冰為之融化,烈焰為之減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相融在一處。
時間過去了很久,但又像轉瞬而過。伴隨著薛舒予低低的啜泣聲,顧望白停下了手。
“舒予,我剛剛……”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將稱呼從“薛小姐”變成了親近的“舒予”,她猛然間意識到的時候稍稍有些驚異,不過她卻感覺這樣意外地順理成章。
“……我剛剛做得不好麽?有哪裡不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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