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回答,這時候顧望白站了起來,擋下了她手中的話筒。
“是我偶然之間發現的。我經常聽溫洛女士和我說起她年輕時候的事情,看過她年輕時候的照片,偶然間發現舒予和溫洛女士容貌相似。”顧望白聲音很輕。
她現在的狀況並不好,氣息微弱,聲音也在顫抖,正常人都會放過她不再追問,但那個記者顯然並沒有什麽下限,她繼續咄咄逼人地追問道:“那請問顧女士,現在都傳言您身體不好,很少出門,請問您是因為什麽契機和薛女士走到一起?”
薛舒予緊張地看著顧望白,拉了拉顧望白的手。這種場合人多,會場也不怎麽透風,她能清晰感覺到顧望白現在已經是勉強支撐。
面對這種八卦娛樂,記者們往往會從奇葩的角度不斷追問,她現在的體力已經不能支撐她繼續完成這種采訪了。
不過顧望白還是回握了一下薛舒予的手,示意薛舒予自己沒問題。
“大概是一見鍾情。”顧望白簡短地回答,她不知道下面記者要問出來多少,只能盡快縮短可能的提問時間。
記者繼續追問:“如果是一見鍾情的話,之前並未聽說過顧女士對薛舒予女士的追求,而是聽聞薛舒予女士還是何家千金時候,曾經與杜家的杜若芷小姐訂婚,就算明明知道,也要一見鍾情麽?”
這個問題角度可謂是極其刁鑽,如果她否認,那個記者則會問是不是借著婚約解除的趁虛而入。但她只是輕輕一笑,巧妙用一句話化解了僵局:
“這些,算是舒予和我的秘密,既然是秘密,便是不能公之於眾的。”
這時候,顧望白手中的話筒塞到了薛舒予手中。
“舒予,快把,把它拿走。”
說完這話,她忍不住喉嚨間的癢意,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幾乎完全栽倒在了薛舒予懷中。不過幸好溫鳶及時讓燈光師切換了燈光,重新攜一眾靚麗模特登台,並沒有讓顧望白的這個樣子呈現在大眾之前。
“既然問清了這個問題,那我們就繼續吧。”溫鳶輕輕用指尖點著麥,朗聲說。
那些記者雖然還想追問,但維持秩序的保安們將他們都拉離了顧望白、薛舒予和溫洛的席位,剛才的事完全是這場時裝展的小插曲。雖然有可能搶了溫鳶的頭條,但討論度會激增,對於溫鳶來說是個雙贏的選擇。
只是顧望白……
溫鳶不免擔心地朝台下看去,不過在燈光之下,她看不清台下的場景。
“望白,用我帶你出去麽?”薛舒予緊張地問。
顧望白說不出話來,只能搖了搖頭,靠在薛舒予懷中,微微張開嘴,呼吸急促。
她輕輕抓住了薛舒予的袖子,示意她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不過薛舒予看見她這個樣子還是眼圈紅了,將她抱了起來,走出了大廳。
大廳之中有保安驅趕,秩序還算景然,沒拿到進場資格的記者們擠在大門外,不過現在有的等不及的記者已經將溫洛,薛舒予,顧望白的事情公布了出去,他們自然想要分一杯羹。
“薛舒予女士,請問您對溫洛女士是您的親生母親有什麽看法?”
“薛舒予女士,請問真的是顧望白女士先追求的您麽?”
“剛剛顧望白女士說的秘密,您介意透露一點麽?”
“薛舒予女士……”
薛舒予沒有那麽好脾氣,她登時搶過最近的一個話筒,別人還以為她要逐條回答,問題更加排山倒海般砸了過來。
但當她開口時候,眾人集體都捂住了耳朵。
“你們能不能別問了!問來問去的有意思麽!這些事情和你們有什麽關系!我們不是用來給你們消費的,沒有這個義務!”
薛舒予的聲音不小,再加上又音響擴音,震得在場人耳朵個個嗡嗡作響。薛舒予就在這個時候抱著顧望白一口氣衝出了人群的包裹,來到附近空曠的公園之中。
薛舒予將顧望白扶到長椅上坐好,夜晚的公園之中只有不多過來散步的人,再加上夜色常常為一切事物披上偽裝,並沒有誰認出來她們。
顧望白撥弄著薛舒予的頭髮,低低笑了笑。
“你笑什麽?”
“笑你。”顧望白聲音很輕,“剛才你那話,猜猜現在網上會怎麽說你?”
“愛怎麽說就怎麽說。”薛舒予毫不在意,“我又不是娛樂圈裡面的藝人怕被人說,我不過普普通通的人,也不用陪著笑臉給這些吸血鬼!”
顧望白點頭稱是。
她想起了當初自己甚至啟動她曾經偷學的電腦知識去攻擊各個網站搜集證據的時候,那時候薛舒予真的必須對這些記者們戰戰兢兢,只要在她鏡頭之前有一點失態和不當舉止,都會被用放大鏡無限放大。
現在的薛舒予已經不用擔心聲名危若累卵的問題,現在她也沒有什麽可以擔心的。
“剛才的舉動確實有些不當了,不知道她會怎麽想。她會失望麽?”
這句的“她”當然指的是溫洛,薛舒予現在還沒有習慣直接稱溫洛為“母親”,但她也不能像大眾一樣稱溫洛為“溫洛女士”。
“她不會在意這些的。”顧望白笑笑,“你今天做的這些事,她想做好多年了。”
曾經的溫洛經常和她抱怨這些記者采訪角度刁鑽,裡面玄機暗藏,只要一句話處理不當都會被無限倍數放大抹黑,便像一滴墨水滴到水杯裡一樣,就算澄清用處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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