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去了。”
不知是誰應了一句
“今天是讀那一科了?”
這時柯諾剛好打完水回來,聽到蔡梅梅站在講台上詢問,趕忙走到她身邊說道:“老師,今天是讀語文。”
蔡梅梅回頭看了一下眼前這個女孩
只見她梳著高馬尾,脖子後面還散落些許碎發,五官精致小巧,身材纖瘦,但看起來讓人覺得很沉穩
蔡梅梅隨後點了點頭,語氣較相對溫和地說道“讓語文課代表上來帶讀。”
楊玥剛好回到教室,柯諾走到她旁邊說:“今天是讀語文,你忘了?”
楊玥估計是跑回來的,氣喘籲籲地說道:“我知道,廁所人太多了。”說著扶了一下眼鏡,從旁邊的一堆書中抽出語文課本,然後小跑到講台上
霎時間,朗朗讀書聲在高一六班響起,蔡梅梅從講台走下來巡視了一圈,到許筠鶴身邊時停了下來,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桌子,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余念,每天都很晚來?”
許筠鶴抬頭看了看蔡梅梅,左手不自覺地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應道:“嗯是,應該要來了,一般這個時候差不多就來教室了。”
蔡梅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走開了。
許筠鶴回頭看了看他同桌的桌位,書本擺放得整整齊齊,筆筒裡各式各樣的筆都放得滿滿當當的,許筠鶴心想:“還真是差生文具多。”
大家都剛開學不久,但也都逐漸熟絡起來,可偏偏他這個同桌,一整個孤僻,跟誰都融不進去,每天都安安靜靜的,他主動跟她說話也不見她主動搭理幾句。
聽其他同學私下議論她是靠塞錢才進了這楓陽一中,有時候他也想跟老師說他要調換位置,因為和她坐在一起實在是太抑鬱了。
可這種念頭一旦升起,就又很快被打消,特別是她偶爾會向他問一些問題的時候,他就特別興奮,想滔滔不絕地跟她講。
因為他這個同桌雖然性格孤僻,但是長得很好看,偶爾會笑一笑,笑的時候眼角彎彎,像月牙一樣明媚,皮膚白皙,臉頰白裡透紅,纖長的手指,瑩然如玉。
有時候他們宿舍的男生也會坐在一起討論她,有人羨慕他是她的同桌,甚至拿“烽火戲諸侯”這一典故來笑話他。
“許哥,近水樓台先得月,美人要哄才會笑,才願意跟你說話。”
“你不要,班裡總有人盯著的。”
“別說,萬一其他班的也盯著呢。”
許筠鶴每次聽到他們調侃他,都佯裝惱火地說道:“滾滾滾,我是來讀書的,又不是來泡妞的。”
每每這般,都會引來恥笑
在這個實施軍事化管理的學校,他的這個同桌,是班裡唯一一個不用住校的走讀生,這一點,他不能說是羨慕了,簡直是嫉妒恨,每天踩點到校,他也想,可是他不配,先不說有沒有人接送這一問題,就是有,他父母也不會讓他回家,因為他們覺得只有每天和這些優秀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才會有學習的動力,耳濡目染,方能成就一番“偉業”也就是在高考的時候拔得頭籌。
收回思緒
這時他的同桌從後門走了進來,輕輕拉開椅子,放下書包坐下,然後拿出語文書,翻到等會第一節課要上的內容,從筆筒裡又挑出幾支筆放在一旁。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恰在這時,上課鈴聲響起,許筠鶴內心感歎道:“妙啊,這時間,拿捏得剛剛好,不帶一絲浪費的。”
語文課連上了兩節,下課鈴聲一響,熟悉的廣播旋律悠揚入耳,提示同學下去做廣播體操,每逢一三五,就要做操,班裡又是一聲哀嚎,語文老師還站在講台收拾著東西,笑道:“剛好都可以去活動活動,伸伸懶腰。”
“在班裡伸不就好了嗎?外面那麽熱。”一個坐在靠近講台邊的男生小聲不爽地嘟囔道
恰好落入語文老師的耳朵裡
“那你們在教室會做活動?我看大家都倒一片了,快點都下去了。” 語文老師帶著嚴肅且催促地語氣應道,然後拿起自己的書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余念還在奮書疾筆的補筆記,看她絲毫沒有打算下去做操的準備,作為不明情況的許筠鶴說道:“你又不下去做操嗎?”
“嗯”余念頭也不抬地答道,語氣生疏而冷漠
許筠鶴聽完聳了聳肩,便和幾個同學離開了
柯諾作為班長,一邊整理著講台,一邊催促著同學都抓緊動作,麻溜下樓,看大家都走的差不多,她也準備速速下樓,這時便看到余念走上講台,操弄著電腦,在瀏覽語文課上的PPT,柯諾笑著問她:“課上抄不及是嗎?”
余念轉頭看了一眼柯諾,遲疑片刻,然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柯諾也是第一次打量她們班這個特殊人物,見余念扎著高馬尾,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講台上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有一種靜謐而朦朧的美,時間緊迫,她也沒跟她多說話,便趕忙離開了。
課間操解散後,操場全是身穿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幾乎個個都抬手遮擋著太陽,然後低著頭,步履匆匆,面對這龐大的群體,本來看著還算寬闊的樓梯,這會子顯得很狹窄,大家隻好緩緩地移動著,井然有序。
“余念就爽了,她每次都可以不下來。”
“我也想不下來,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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