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子為仙洲巨擎,一身凜然之氣,決計不是長光道人猜測的這樣,他這般說的模棱兩可的,還是為了出口氣,否則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他有氣沒地方撒便要憋死了。
天玄子聽得不明所以,但長光拿他出氣,說的這一通氣話,他還是聽得明白,歎道“渲麓是老道等了千年的救世之人,日後可解仙洲大劫,老道殉道沒什麽,仙洲是修士根基,萬不能覆滅,輕重緩急老道總要選一個。”
“你就是這樣,閉口開口天下蒼生,仿佛仙洲的人都死光了,剩下你一人在擔心,整天算來算去的,這下好了算出大劫來了。”
長光道人雖然看似不務正業,但心有大義,天玄子都將大劫這種事說出來了,他再繼續糾纏下去也沒什麽用,總不能真的削了他這首峰,叫他搬到後峰去。
寬大的袖袍一甩,長光道人轉身離去,那把引雷劍隨之一動,跟了出去。
秦海川已死,雖然不能不能完全化解陵山眾人心中的氣憤,但仙洲無輪回,便是想把他的魂魄拘回來暴打一頓也是不可能了,陵山天嶽不能結怨,既然韓凝光與無殊已經沒什麽事了,他們在呂簡的勸慰之下,才放棄了找天嶽麻煩的念頭。
無殊連續睡了一個旬日,陵山之中一如往常,莫長風自悟法殿出來時,還不知道陵山發生了什麽,無殊的精神狀況也已經恢復,沒再發生過異常的情況。
莫長風言翻了許多典籍,還未能解開盤龍墨盤的開啟之法,建議她去北境海,也就是佛子曾渡過的那片海域去查查,龍眾為佛宗護法神,最初便是誕生北境海,去那裡或許能有些眉目。
無殊便接過了盤龍墨盤去了北境海,韓凝光知道時,她已穿過了傳送陣,莫長風不免被責怪一番。
二師姐在陵山之中,若是哪位師弟惹了她不高興,便是試台試劍,光明正大的痛揍一頓,這麽嚴厲的責怪還是少有。
弟子下山歷練,便是歷練個百十年都不是奇事,眾人想問她為何會生這麽大氣,又恐她的傷未好全,不敢氣她,隻好都跑去安慰這個沉默少言五師弟。
將萬丈劍台一事說給了他,莫長風這才知道他埋在悟法殿這段時日,陵山竟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心思細密,聯想無殊昏睡那麽久,便猜到是身體上有個什麽損傷,心裡的委屈霎時就被自責代替了,一頭扎在了後峰之中,與陵山的弟子們試劍去了。
18.她令我生
過傳送陣只在須臾之間,鹹濕的海風襲來,湛藍的深海鋪就在眼前,無殊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北境海。
一座高出水面二十丈的石碑上,用古老的文字鐫刻著北境海三個字。
正待她思考著如何去找線索時,一道遠古滄桑的聲音傳來。
“何人敢闖我北境海!”
隨著聲音落下,“嘩啦”一聲巨響。
一隻黑色的龐然大物猛然衝出水面。
無殊踏在琉璃八卦盤上,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黑色巨物。
暗金色的豎瞳,馬面鹿角,黑色的鱗片在光下泛著滲人的冷色光澤,崢嶸巍然,儼然一頭修煉許久的黑蛟。
此蛟不知在這北境海修行了多久,周身的威壓讓無殊腳下踩著的琉璃八卦盤都開始晃動起來。
她索性將琉璃八卦盤自腳下召回,照著黑蛟那龐大的身形拍去。
琉璃八卦盤的用處不僅僅是當做禦器的工具,它本身可變卦至六十四,古早之時為人界相師觀看運勢之用,後來問道仙洲,經過修士研習衍化,內裡變化的每一卦都可做攻擊防禦之術。
三丈陣盤懸於腳下,琉璃八卦盤泛著透藍的光華,一擊便將那來勢洶洶的黑蛟擊退。
她看著這隻巋然的黑蛟,眸中露出一抹躍躍欲試的興奮,沒想到北境海有這等凶悍的黑蛟鎮守,她若要在北境海探查,此黑蛟必然會是阻力。
這是活物,看起來比後峰的傀甲要靈活強悍。
無殊微微一勾唇,眸中光澤明亮:“那便由你來陪我試試修為,看看我失了這一縷魂,還能不能斬了你!”
黑蛟身形停住,巨大的豎瞳轉了一下,下一秒張開巨口,粗如老樹的利齒根根滲寒。
風雲突變,海水翻騰不休,濃厚的威壓自那巨口中排山倒海般襲來。
無殊見它張嘴就來,陣盤上陣紋一變,精純的靈氣自陣盤傳來,她手持琉璃八卦盤如一道流星劃過,躲開這張欲吞了她的巨口。
琉璃八卦盤光華一變,極凶之卦便是極強的攻擊,一道絢爛的長劍自八卦盤中抽離,長劍斬下,猶如帶了劈開天地的威勢,憤然悍然的斬在那黑蛟的蛟尾上,余威落在翻騰的海面,霎時排開海水,震出一道漆黑的溝壑。
蛟尾上一片墨色的鱗片飛出,掉落深海。
無殊秀眉皺起,幾乎全力一擊竟然只打掉它一片鱗,這黑蛟的身體竟然如此強橫。
看來不能小看了這隻黑蛟,心念一起便飛向高空,離這隻不知修為深淺的黑蛟遠一些。
——“吼”
上古滄桑的聲音伴隨著怒意:“爾,竟敢傷吾!”
它並未想到這個在它眼中渺小的人類竟然能傷到自己。
黑蛟金色豎瞳染著盛怒,蛟身猛地一個翻騰,百丈高的浪潮猶如穹頂塌陷一般向無殊兜頭而來。
“哼!”
無殊冷笑一聲,攜琉璃八卦破浪而出,琉璃八卦盤上的光華如一道銳利的劍氣直指黑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