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與自責齊上心頭,到最後都是遙遙看著,期盼著小師妹忽然抬起頭,甜甜的叫自己一聲“師兄,這卷功法我不理解,你能不能跟我講一講!”
不過……恐怕只有夢裡有這好事!
不過半月,幾位意氣風發的陵山長老親傳弟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直到無殊學會調用靈氣洗筏自身,便漸漸地不回院中睡覺,在這悟法殿中閉起關來,天天用怨念期待的眼神瞧她的三師兄和四師兄便心照不宣的,不來打擾她了。
長光道人也曾來過一回,但瞧見幾位徒弟都受到了打擊,聯想無殊的悟性之高,便也不來了,想來也是怕再受一回打擊。
轉眼間三月已過,無殊瓶中的辟谷丹隻吃了那麽一粒,便沒再用過,修行上也有破鏡築基的跡象,腳下陣盤的圖案已將要覆滿整座陣盤,待到最後一點被陣線畫完,便是破境之時。
天門海異象陡生,平靜的海水忽然向四周翻卷退卻,沉入海底千年的升天碑忽然浮出海面百丈,風過雲移,萬道熠熠神光自天外而落,那座漆黑神秘的石碑上忽然顯出一個人名。
“三月築基!這也太誇張了吧!”
“對啊!練氣容易築基難,多少修士便是卡在這一步,想我修行數十載才步入築基,也算得上是一帆風順,這沒想到仙洲還有這等修行速度逆天之人!”
被異象引到此處的人震驚之余,不由得好奇起來,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你們說,這渲麓究竟是何人?”
人群中被擠得幾乎看不到人影的瘦小男修,好不容易將頭從縫隙中伸出來,大口吸了幾口氣“這還用猜嗎?”
“喲,原來是周濤道友!”
認出他的人紛紛向後退了半步,以免將這個仙洲的百曉生擠死了。
周濤瘦瘦小小的,面容卻是長得很精明,看起來不像個修士,倒像個商人,傳聞他能知曉仙洲許多不為人知的事,至於他是以何種方式得到,也沒人去深究過。
“周道友,你倒是說說,這升天碑上叫渲麓的究竟是哪一宗的天才啊。”
周濤拿出本冊子翻了幾頁,了然一笑:“這是天嶽掌門三月前收的第九位弟子,還是位女弟子!”
圍觀的人群傳來一陣吸氣聲,“難怪幾百年未收徒的天嶽掌門忽然收徒了,竟是因為此人修行天賦之高乃我仙洲聞所未聞啊!”
“非也,非也!”周濤豎起食指晃了晃,又往後翻了一頁。
眾人抻著脖子想看他這神秘兮兮的冊子裡到底有什麽奧秘,怎麽周濤看看冊子就知道了。
“想必大家都聽說過千年前的那場大戰吧,天嶽首徒便是在那場大戰中隕落,當年她可是仙洲第一天才,稱之為天道之子也不為過。”
有人點點頭,惋惜道:“卻是可惜了,不過這碑上之人與你口中所說的天嶽首徒有何關系?”
周濤環視一圈,神秘道“據說,天玄子一直在找那隕落首徒的輪回之身!”
“嘁!”
有人不信:“誰不知道我仙洲自那場大戰之後,便不再計入輪回,哪裡還有什麽轉世之說。”
周濤翻了翻冊子,粗短的眉皺了皺,面容有些古怪“若是非要說是同一人,倒確實有些說不通,但這天才般的修行悟性卻是如出一轍,說沒關系吧也有些說不通。”
眾人看清他手中翻過的冊子裡空白一片,頓時哄然一笑“原來也有你周道友不知道的事。”
“執法長老來了!”
一道流光飛來,待看清來人時,人群頓時安靜不少。
長光道人眸光晦澀的看著那沉寂千年的石碑,一抹疑惑在心中升起,什麽樣的人能引得天地為其刻名!
千年前兩域一戰,仙洲無數天才修士隕落,其中便有那位被譽為仙洲萬年來最有希望飛升的天才,天嶽首徒,那是個誰都無法掩其光華的人。
“朝聞道夕出竅,三月分神大圓滿!”
長光道人咀嚼著這兩句,一日連破五境的人卻在其後二十年不曾進階分毫,直到兩域大戰身死道消。
搖了搖頭,長光道人歎息一聲“像,卻差了許多。”背負雙手轉身,腳下飛劍抬起,不消片刻已回了陵山,望著半峰上那一處無殊的小院,他笑了笑“還是我小殊兒最像!”
仙洲無歲月,十二載便如修士眨眼一瞬。
夜沉如墨,唯一輪皎月高懸於空中。
長風從陵山下的鎮道江上穿過,一路越過險峰高山向東而行,在一座座巨大的峰群處拐了個彎,向遠處的遼闊平原呼嘯而去。
九座巨峰拔地而起,朝南的那一座首峰側面似乎被誰一劍切開,十分平整,上面用古篆刻著兩個巨大的字體——天嶽,肅穆威嚴的字體在月光下泛著暗金色的光澤,讓人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敬畏感。
八座次峰,如嚴陣以待的將士一般昂然矗立,護衛在首峰之後。
一道藍色的冷光穿破朦朧月華,速度極快向首峰掠去。
天嶽首峰問道殿中,高坐千階雲台的老者緩緩睜開眼,感受到來人的氣息,浩瀚睿智的雙眸中劃過一抹欣慰,此人正是長光道人口中的老不死,人稱天玄子!
來人一襲墨色衣衫,隨風急震,腳下踏著一把青峰劍,禦器而來,氣質冷然清雋。
待飛劍落地,她淡漠清冷面容不變,腳下飛劍倏然飛出落入她手中,攜劍俯身一拜,眸中不帶半點情緒:“拜見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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