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辦?”
二人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馬面提議道:“你看她氣息微弱至極,想來也沒有幾天陽壽了,要不把她的魂勾出來算了!”
牛頭斟酌了一會兒,“行!”
馬面手中鐵鉤朝地上的人一甩,鋒銳的鐵鉤直接穿入那人的身體,一道朦朧虛影一晃,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分離出來。
見此,馬面一拽鐵鉤,那道虛影便脫離了人身,輕盈的被勾了出來。
“嘖!怎麽是個殘魂?”
被勾出來的那道虛影,額頭上殘缺了一大塊,心口處也缺了一塊,並非個完整的魂魄。
馬面愕然道:“怎麽辦?這殘缺成這樣,即使投胎也是個傻子,乾脆推進忘川算了!”
“不行不行!”牛頭晃著手中的鎖鏈,凝重道:“哪怕只有一魄在,判官也是要審的,我們可不敢隨意處置,要受責罰的!”
無殊皺著眉睜開眼,便見兩隻牛頭馬面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四周遼闊荒無,腳下大片紅色花浪翻湧著,陌生卻又熟悉。
“敢問兩位老兄,是何方妖怪?”
眼前這兩位的長相實在奇特,無殊還未摸清楚狀況,隻得先客客氣氣的問道。
“什麽妖!我們可是判官座下引渡凡人靈魂的鬼差!”
聽到這殘魂竟然說他倆是妖,這一牛一馬頓時不樂意了,馬面在心裡盤算著,乾脆趁這殘魂不注意,直接把她推進忘川去!
“鬼差?”
無殊看向四周,心中頓時明白了,這是鬼域啊!
她才剛剛找到神圖的下落,怎麽忽然就來了鬼域,小師叔可好,陵山可好!
霎時沒有新奇的心情了,拱手道:“敢問兩位鬼差大人,如何能離開這裡?我尚有要緊的事沒處理完!”
馬面鄙夷的看她一眼:“你這話馬爺我聽得太多回了,乖乖跟爺爺們走,省的受皮肉之苦!”
牛頭的性格穩重一些,說道:“入了鬼域便別想著出去了,除非經判官大人審判,若查明你陽壽未盡,才有可能回去。”
他將鎖鏈套在無殊手上,漠然的牽著無殊朝鬼門關走去。
入了鬼門關之後,內裡便是一座城池模樣,還是有茶肆酒樓商鋪之類,與仙洲的市集除了賣的東西大有不同之外,其它的格局極為相似。
沿途有衣衫襤褸的孤魂,也有錦衣華服的富貴鬼。
就這麽一路走一路觀察,無殊發覺此處更像是另一個人間。
天際一道流光劃過,無殊敏銳的發覺是一位禦器而行的鬼魂。
她立時確定了,這應當就是鬼修。
鬼域比仙洲更為複雜,不僅有人界來的孤魂,也有不願輪回在鬼域修行的鬼修。
牛頭一路冷漠的牽著無殊,走進判官司。
到了大堂上,牛頭從她手中卸下鎖鏈,在背後大力的推了她一下。
無殊一個不穩,跪在冰涼的地板上。
大堂上坐著的人穿著一身鬼域的官服,面容冷硬無情。
“堂下孤魂姓甚名誰如實報上來!”
無殊注視著堂上坐著的人,隱隱覺得這冷漠的臉她在哪裡見過。
許久沒人回應,馬面在旁喝道:“大膽孤魂,張判官問話你敢不回!”
無殊雙眸陡然睜大,不可置信道:“是你,是你要她殺了我,你就是那位審刑院的張知事,沒想到你入了地府也能重操舊業!”
張起那張冰冷的面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沉沉道:“你竟沒死!”
無殊冷笑:“我沒死你很失望麽?如今我又落在你手中了!”
張起揮揮手,將一旁的牛頭馬面等人趕走,下到無殊面前,將她扶起來,頗為慚愧道:“我張起平生冷血辦案從無冤案發生,唯有你這件案子讓我愧疚至今。”
無殊狐疑的看著他,但這般秉公執法之人斷然不會也不屑騙人。
她語氣緩和了幾分,道:“若你還是從前那般冷血,我斷然不會原諒你,但既然你這冷傲的知事都肯說自己錯了,往事已矣,便算了!”
張起將她帶出這審判孤魂的府衙,尋得一處僻靜的茶肆,二人坐下,張起道:“你這樣貌可是碰上專門捕食孤魂的邪修了?”
無殊摸了摸額頭上那個殘缺的黑洞,聳了聳肩,大為無奈:“生前曾被人抽了兩分主魂,沒成想在鬼域竟變成了這般樣貌。”
張起兩道剛毅的眉皺起,凝重道:“殘魂之軀投胎人界便是寡命之人,就算不傻也難以活的長久,以我之力尚還無法改變,只能助你投身個富貴人家。”
無殊笑了笑,不以為意“這等命數還是算了,我來鬼域也是機緣巧合,並非我主動來的,也不想去投什麽人界。”
張起稀奇道:“那你想留在鬼域不輪回了?”
無殊道:“你們鬼域不是有鬼修麽,我如今是魂體應當能修行吧!”
張起深深的看了無殊一眼,他覺得眼前這女子已經不是四歲時的稚童了,她眼中閃耀的光澤超脫豁達,並非一個凡人會有的眼神。
無殊見他打量自己,乾脆直白將自己問道仙洲之事草草說了一遍。
張起點著頭“你既然是修行之人,那在鬼域修行入門應當難不住你。”
他掏出一張蓋著大紅印章的契約放在無殊面前“此乃我在枉死城買的一處住所,你便先住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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