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慣來能氣死人,但是沒有惡意,能這般與池易開玩笑,便也說明他信了無殊,亦不反對池易入陵山。
畢竟陵山天才眾多,多那麽一個資質不好的,也顯得陵山不那麽高不可攀。
葉藏敲了他腦袋一下,輕斥道:“別欺負新來的弟子了,咱們陵山這般久了才收了這麽一個,別叫你給嚇跑了。”
凌南澗努努嘴:“你問他跑不跑。”
池易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不了解陵山,更不了解眼前這一幕便是陵山弟子的日常打鬧,一聽話題轉移到他了,忙搖頭:“不跑不跑!”
玩鬧過了那便該辦正事了,既然是無殊答應收入山門的,凌南澗便不多問什麽了,拿走了無殊的住所玉令之後,又給了他一塊旁的。
尚不確定池易拜入誰門下,若是拜入後峰幾個長老門下,那日後便是要住在後峰的,若是拜他們,那自然住前峰。
凌南澗道:“此乃陵山住所玉令,你順著這條山道一直前行,待到岔口時朝右一拐,那座院子便是你的住處了。”
待池易小心的接了玉令順著山道走了,凌南澗轉頭問葉藏:“大師兄,你說這人該拜誰為師呢?”
他小師妹看上的人定然有其過人之處,一時這倆人到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葉藏道:“師妹既然回了仙洲自然是要回陵山來的,到時候聽她如何安排吧。”
凌南澗想到自家的小師妹,臉上露出笑意:“六十年了!師妹可算回來了。”
葉藏亦是一笑:“自從呂師弟雲遊去了,這前峰越發冷清了,幸而師妹回來了,還能添點兒人氣。”
凌南澗歎息:“可不是,師妹剛來那會兒多熱鬧啊,自二師姐走後,整個前峰都不同了。”
他們對韓凝光盜劍叛出山門一事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尤其後來韓凝光以仙洲執法劍滅了那兩宗,他們就更明白韓凝光的心思。
她不願意牽連陵山,又忍不下那口氣,能將她逼得成魔的怨恨豈是那麽好化解的,若非她滅了兩宗紓解了心中的怨恨,怕是自在城的城主真的就是個他們陌生的大魔了。
想到韓凝光,二人心中又是一陣感傷,沉默了片刻,凌南澗道:“要不將那小池易記到呂師弟名下吧。”
葉藏先是一怔,又有些恍然:“如此也好。”
凌南澗嬉笑一聲,跑去找掌門呂簡了,葉藏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呂師弟不在,你便想欺負他的弟子,可別忘了這是師妹收進山門來的,就算你不顧忌呂師弟總該顧忌師妹吧。”
凌南澗那顆春風化雪的心霎時凍結,一轉頭頗為失望:“要不還是丟到後峰去算了,不然我一瞧見他那軟軟的性子便想欺負。”
葉藏搖頭:“方才說好了的,不要反覆不定。”
凌南澗垮下身子喪氣道:“那好吧。”
池易修為低,禦器也慢,他才到陵山第二日,無殊已然趕回來了。
這下可把凌南澗高興壞了,直嚷嚷著要請師妹去後峰見識見識他改良的傀甲來。
六十年不見,那傀甲想來已經很強大了,無殊嘴上答應著,腳卻朝落日峰走去。
一瞧她去找長光道人,凌南澗便知道這一時半會怕是去不了後峰了,悻悻的追著她也去了落日峰。
長光道人搬了把躺椅面朝太陽,懶洋洋的曬著,聽到了動靜也懶得起身,隔著老遠就說道:“不要整日的來煩道人,道人大病方愈,不能讓道人清淨幾日麽!”
他一開始替鳳雲卿跑腿跑的心甘情願,但那熱情也就三分,沒幾日時光便膩煩了,乾脆將鳳雲卿交代他的一應事物統統丟去了後峰。
偏偏後峰遇到拿不定主意的又要來請教,時日一久,便惹得他乾脆擺爛在落日峰,聽到動靜便大聲嚎兩句,那來的弟子們便被這聲音給嚇跑了,確實得了幾日的清淨。
凌南澗一瞧師父這麽個模樣,頗為無語,他看向師妹故意大聲道:“師尊看來不得空閑,師妹你還是隨我去後峰與傀甲玩玩兒吧!”
“小殊兒!”
長光道人一下坐起身,遮蓋眼睛的帕子便落了下來,山道上站著的兩人其中一個可不就是他的乖徒兒麽。
剛想爬起來表示一下,那承受了太多的躺椅只聽“哢嚓”一聲,不知道由那處開始,“呼啦啦”地散了架。
還未起身的長光道人屁股一沉,直接被包餃子似的卡在了一堆破竹片裡,隻余個頭和脖子能動,掙扎了一下,卡的極緊,他終於知道尷尬臉紅了,訕訕朝兩人道:“來幫幫為師唄。”
凌南澗雙眼都快驚出眼眶了,那把躺椅壞的太快了,不過心裡覺得有點爽是怎麽回事!
無殊已經上前去拉長光道人了,待凌南澗一搭手,被個躺椅暗算的長光道人才終於擺脫了桎梏,自二人手中抽回袖子,他故作端正的拍了灰塵,一抬眼瞧見無殊,那端正便又彎了腰,一張臉湊過去慈愛道:“乖徒兒,幾時回的仙洲啊。”
無殊躬身一拜:“回師父,回來有些時日了。”
長光道人眼珠子一轉,料想她又去了自在城,無殊惦念韓凝光,這師姐妹關系好,那無可厚非。
隨即笑道:“那這次回來多住些時日吧,你那鬼域有十殿閻羅管著,想來你用處也不大,不如在陵山多陪陪道人。”
無殊失笑,師父真是一點兒沒變,她道:“徒兒聽莫師伯說師尊中了幽魂花,如今師父境界還剩幾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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