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莫玄花如此直接,無殊愕然,“確實是。”
“那死後成了鬼修的人,能不能再回到仙洲來?”
莫玄花還惦記著鳳雲卿呢,她想,她要是問的明明白白的,到時候鳳雲卿能安然留在仙洲豈不是比回鬼域好多了。
雖然這鬼君現在就在對面坐著呢,她也敢盤算著怎麽把人從鬼域撈出來。
“只要修到化身,便可以自由出入兩域了,”無殊想了下,道:“鬼域的化身期便是仙洲的出竅。”
化身之後便不是魂態,就算出了鬼域也不會招惹天地間的精怪之類的東西,自身又有自保能力,所以未到化身期時待在鬼域是最安全的,不僅有鬼差守護,更有取之不盡的月華之力來滋養魂態。
莫玄花心道鳳雲卿原本便悟性極好,就算到了鬼域換了修行方式,那悟性這東西又不會因為你換了方式就沒了,鳳雲卿如今的修為肯定不會低,先前她不也說過自己已經化身期了麽,所以才能大搖大擺的傷陵山。
千年前大戰時的危局可比如今陸長光危急多了,也不見她從鬼域飄出來說兩句。
她試探問道:“要是化身期出了鬼域不想回去了呢,也是可以的吧?”
無殊奇怪,這師伯好似有什麽人入了鬼域還當了鬼修,這問的分明就是想把那人從鬼域弄出來。
不過她鬼域又不是什麽不講理的地方,修士只要不觸犯陰司律法,那人身自由鬼域是不會干涉的。
她如實道:“鬼域從不禁錮修士自由,他們想去哪裡便去哪裡,想待多久便待多久。”
莫玄花一拍大腿:“要的就是師侄你這句話!”
無殊一頭霧水,她疑惑道:“師伯是否有故人落入了鬼域?”
要真有這位師伯的故人,因為有仙洲合力設的那道壁障在,總不能她堂堂鬼君偷了自家鬼域的修士偷偷的由那裂隙中運出來吧……
莫玄花幽幽道:“可不是,千年啦,這人才出來就已經算好了什麽時候回去,既然你說不禁錮自由,那她不回去了你應當也管不著。”
呃,已經出來了……
誰能有如此大的能耐穿過那道壁障,那道裂隙又不是誰都能去的,她不在,除非十殿閻羅同意,否則怎麽都沒可能上仙洲來。
她鬼域除卻十殿閻羅,還有這號人存在?
等等!千年……還與莫玄花相識。
她訝異道:“您說的不會是我小師叔吧,她何時出的鬼域?”
顧一城煮好了茶端了過來,莫玄花瞥過去一眼,說道:“可不就是她麽,可惜一城早走了一日,否則也能親眼見見她那琴譜的主人了。”
將三盞茶放在桌上,顧一城恬淡一笑:“不著急,無殊既然說了鬼域之中來去自由,那就總能見到的。”
小師叔性格向來穩重,既然負責生魂輪回之事,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斷然不會輕易出鬼域的,聽莫掌門的意思,似乎她已經見過小師叔了,她問道:“我小師叔如今身在何處?”
顧一城恍然明白過來,無殊回到仙洲還未回過陵山,定然不知道長光道人的事,如今既然師尊已經回來了,那便說明長光道人沒事了,如此就算說給無殊,她也不至於那般擔憂。
莫玄花頗為怨念道:“在陵山,仙洲能讓她惦念的也就陵山了,連我都排不上號呢。”
對,小師叔離開仙洲千年的時光了,並非她在仙洲有這麽多的牽絆,她既出了鬼域自然去的是陵山,她方才竟然沒想到。
顧一城溫聲道:“執法長老先前中了幽魂花,我與師尊前去為他醫治,也是方才從陵山歸來的。”
無殊雙瞳陡然睜大,便聽顧一城道:“執法長老已無大礙了,你切莫著急。”
“是啊,那個頑劣的老頭子命硬著呢。”莫玄花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漫不經心道。
這態度反而讓無殊放下心來,眼前的可是以醫道入中四門的掌門,仙洲之中怕是醫術最好的人了。
莫玄花自水汽中抬眼一看,見她面上的表情放松了,催道:“難得一城今日舍得泡雲中仙翠,快趁熱喝吧。”
顧一城淺笑不語,將那盞茶往無殊面前推了推。
無殊心中再急,也急不了這一時,便就端起來試探著品了一口。
“說起來這雲中仙翠還是搖光君培育出來的,他這人一生淡薄,最喜歡學人界那些文人雅士的作風,品茗作畫撫琴,什麽風雅他做什麽。”
莫玄花品著茶味兒忽的就想起了那位文文弱弱像個書生一般的七星君子來。
無殊茶盞離口,忽然就好奇起來,問道:“搖光君是何人?”
這百無禁忌的掌門眼中掠過一抹傷情,當年七星君子的美名可比如今鬼君的名頭大多了,可惜七星如今隻余兩星。
她追憶道:“當年仙洲有七星,搖光君子便是其一,也是當時離塵宗的掌門凌雨山,仙洲修士對誰人的敬慕全在這些稱謂裡,搖光君子便是因為他性情的緣故。”
她看著茶盞中青玉般色澤的茶水,忽的極淡的一笑:“一城這茶已經煮的很像了。”
像,只是像而已,並非一模一樣。
她道:“七星如今隻余兩星,這玉衡君子已然邋遢的像個老乞丐,誰見了不唏噓一聲。”
料想無殊不知道說的是誰,莫玄花道:“玉衡便是仙洲對你師父的雅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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