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麓沉著臉點了下頭,以自身修為注入無殊體內,兩道本源相同的修為立時融合,不消片刻便再度回到了互相製衡的局面。
心中有些驚奇,無殊這次回來竟會傷的這麽古怪,如今的修為堪堪只有金丹期。
感覺到無殊似在汲取她的修為,渲麓白皙的額間慢慢布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忍了一會兒還是撤回了手。
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這人是不是在潛意識中還在記恨她,她為她療傷,她卻想將她的修為都抽了去。
她身形微微一晃,顧一城瞧見她左手那眼熟的丹藥,驚訝道:“若知曉你尚未服用這丹藥,我便等一等了。”
渲麓平淡道:“我無大礙,這藥還是留給她吧。”
顧一城無奈道:“只是先煉製了兩顆,並非只有兩顆,你先服過了調息一下,她的傷多來自體內修為混亂,既然你的修為能替她壓製,那這丹藥便對她用處不大了。”
渲麓眸光自無殊身上一掃,便將手中的丹藥送了口中,一泓清酒入喉,有些微醺,她便就直接盤坐在無殊身旁開始打坐調息。
顧一城見此,又探了探無殊體內的情況,慢慢放下心來,出門去了。
齊知瑜見她都出來了渲麓還是不見蹤影,方才提起的想去一看究竟的心思便又壓了下去,追著顧一城的身影問道:“我九師伯在那陵山弟子房中做什麽?”
顧一城溫和道:“她方才替無殊療傷了,現在正在打坐。”
齊知瑜立時面色一板不滿了:“我九師伯還有傷在身呢,怎麽就關心起別人來了。”
顧一城瞧她有些驕矜的小性子,安撫道:“宣道友傷的不重,調養一段時間便會無礙的,仙子不必擔心。”
“怎麽偏生她在此!”
齊知瑜嘟囔一聲,瞧見兩位師伯朝這邊看來,便與顧一城道了辭,朝兩位師伯走去。
待無殊體內的修為平複下來,她便醒了,一睜眼便瞧見身畔老僧入定似的渲麓,這下可真是奇怪了,這坨冰怎麽在這裡?
渲麓長睫掀起,露出一雙深沉的眸子,望將過去,淡漠道:“醒了?”
“你怎麽在這裡?”
無殊尚未分清楚自己在哪裡,但不管在哪裡,一睜眼看到渲麓實在是古怪的緊。
“此處是照月門。”
渲麓慣來清冷的聲音,像是洞悉了無殊心裡的困惑。
無殊被虞歸嵐一掌拍下高空便沒了意識,怎麽就忽然來的照月門,這人又怎麽會也跑來照月門……
她動了動靈氣,發覺體內激蕩的修為穩固了許多,料想是照月門替她醫治了,也不管渲麓那帶有探究的眼神,起身下床,朝門外走去。
渲麓的聲音自身後涼涼傳來:“你去做什麽?”
無殊轉身,頗為意外,這坨冰似乎話多了起來,更奇怪了,她回道:“我出去尋人問問情況,虞歸嵐去找我師姐的麻煩,還不知戰況如何了。”
渲麓淡道:“虞宗主已然離開了自在城,你師姐亦無礙。”
“你怎麽知道?”無殊問道。
“我才從自在城歸來。”渲麓淡道。
“你去自在城了?”
既然渲麓知道情況,無殊便不去舍近求遠,直接問道。
渲麓沉沉點了下頭:“去查滄溟之眼。”她看向無殊的目光帶有一點猶疑:“你是被那滄溟之眼所傷?”
此話一出,無殊便知道她探過自己體內的傷了,應當也發覺了她修為的問題,如實道:“確實是被滄溟之眼所傷,你既然去探查過了,可發現什麽了?”
渲麓搖首,面色照舊淡漠:“虞宗主取了滄溟之眼裡的東西,那處滄溟之眼已經消失了,我什麽也沒發現。”
無殊蹙眉,心道那滄溟之眼裡果然有東西,那時她便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像是要奪走她體內的道義,看渲麓這模樣,難道她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
她問道:“你就沒覺得那滄溟之眼有古怪?”
渲麓回道:“是有些古怪。”
她說話簡潔的能把人氣死,無殊大為無語,乾脆直言道:“那裡面不管是什麽,都是能引去我體內道義的東西,料想你與我也差不多,這天地間能與道義呼應的也只有天道法則了,如今令生身在鬼域萬不可能是她的原因,想來想去也只能是一樣由法則生出的古老的東西。”
渲麓眸光一動,有些意外:“你覺得會是什麽?”
無殊攤手:“我怎麽會知道,你也瞧見了,我還沒進去就變成這幅樣子了,不過虞歸嵐能將那東西拿走,想來那東西便是只針對你我。”
渲麓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冷不丁道:“你體內還有一股修為,是韓道友的。”
無殊挑眉:“我師姐予我用來穩固境界的,有什麽不對麽?”
渲麓凝眉,沉沉道:“你我本源修的修為,並非旁的就能融合,如今你受了虞歸嵐一掌,這修為便再難融合了,還是卸去的好。”
說卸去就卸去,那豈不是白費了師姐一番心思。
無殊撇撇嘴:“你說的到輕松,我如今這幅樣子還要靠那道修為,輕易就卸去了豈不是要等著自己掉到練氣去。”
渲麓平淡道:“我的修為能與你相融。”
無殊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她,“你這無情道子肯舍修為救我?”
仿佛自己說了什麽匪夷所思的話,無殊搖搖頭:“你還是悟你的無情道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