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城修士不少,但還遠遠不敵仙洲各大宗門的勢力齊心前來討伐。
若說之前,以韓凝光一人之力便可將這些烏合之眾趕出去,可如今不僅連天嶽弟子都來了,韓凝光還身受重傷,自在城的實力一下便弱了一半。
韓凝光一笑:“我若不同意呢?”
渲麓眉間一凜,她慣來不會細細去琢磨別人面上的表情以及語氣,韓凝光說不同意那在她看來便是不同意。
韓凝光眼見她腳下陣盤亮起,微一蹙眉,冷肅了語氣道:“若宣道友隻為一探滄溟之眼的究竟,要去便去,但我自在城規矩甚嚴,若有人敢毀去我自在城一草一木,那有什麽損傷,還請宣道友做個見證,與我自在城無關!”
渲麓接到的師命是探查滄溟之眼,她淡道:“我答應你!”
韓凝光隨即一揮手,嚴陣以待的修士們將兵器落下,緩緩退了回來。
渲麓轉頭,對齊知瑜道:“你先將這幾個受傷的道友帶出去,我去看看滄溟之眼。”
齊知瑜不放心她一人,擔憂道:“九師伯不等等三師伯和四師伯麽?”
渲麓搖了搖頭,禦空朝滄溟之眼飛去。
驚濤駭浪的風卷中心,虞歸嵐毅然決然飛進那沉黑的滄溟之眼裡。
古老質樸的力量由四面八方傾瀉進來,似要將他埋在裡面,然而他的眼裡閃耀著一抹灼熱,就像是瀕臨絕境的人看到了生機,不管不顧的朝著黑暗裡那點異樣一頭扎了下去。
渲麓還未飛進滄溟之眼的核心,便奇異的察覺到自身的不對來,原本巋然顯於腳下的陣盤開始飄忽起來,尤其是越接近滄溟之眼,那點飄忽的陣線便越發稀薄,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一般。
她尚未做出是進是退的決定,忽然間風暴中浮出來一人,衣衫襤褸,周身遍布血色,獨剩露出的一雙眼明亮的驚人。
還不待她說什麽,那人一望過來,染血的臉上略一思索,露出一抹笑容,隱隱有幾分詭異的瘋狂“原來是天嶽的弟子。”
渲麓調用周身氣機穩住那飄忽的半面陣盤,拱手客氣一禮“虞宗主!”
“既然天嶽已經來了,我便不久候了,此間海眼中深邃無比,師侄小心查探!”
說罷,虞歸嵐人飄然飛離了滄溟之眼。
渲麓目光隨著他逐漸小去的身影收回來,腳下的陣盤奇異的不再飄忽,她微一困惑便直接飛入滄溟之眼最中心那一道黑暗裡。
風卷的氣勢逐漸弱了下來,被卷起的海浪失去氣勢支撐由慣性中塌陷,在激起百丈滔天巨浪之後,便朝滄溟之眼裡湧去。
渲麓感覺周身的壓力幾乎在一瞬間卸去,當下靈識散開在幽深的海水中一一掠過。
片刻之後,她有些困惑和失望,這滄溟之眼中竟沒有半分奇怪的地方,就只是尋常的海水。
她稍一停留便飛上了海空。
兩道身影適時趕到,其中一青年見她安然無恙出來,問道:“九師妹探查到什麽了?”
另一青年道:“奇怪,剛剛在遠處時還能察覺此處氣勢懾人,怎麽近前了反而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渲麓在他這句話中悄然蹙了眉,無端的想起方才渾身浴血的虞歸嵐,那一身模樣分明是被強大的氣勁傷的,怎麽到她去探查時,反而一切異樣都沒了。
她道:“尚未探查到什麽。”回首看向逐漸平複的海面,凝眉一思索:“應當與虞宗主有關。”
天嶽四弟子,濟臣猶疑道:“難道是虞宗主自滄溟之眼裡取了什麽東西?”
天嶽三弟子,施宴有些恍然:“師弟是說是有樣東西引起的這滄溟之眼?”
濟臣分析道:“這處海眼盤旋在此多少年了,便是方才我們來時還能感覺到它的氣勢,可虞宗主一走,便立時平靜下來,不怪我會聯想到這一點。”
施宴奇怪道:“他取了什麽?”
陳余此處多年的滄溟之眼,陡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望著遊魚緩緩遊過,海鳥翩然飛來,已然是半分危險都沒了。
渲麓道:“不管他取了什麽,既然在此沒有查出結果來,還是先稟報師尊知曉為好。”
兩人同時點頭:“九師妹說的是。”
韓凝光看見渲麓安然無恙回來,面上露出一點幾不可見的詫異,這天嶽的九弟子當初在佛宗,可是與她師妹一樣用的出心隨意動的陣紋,怎麽不像師妹那般被滄溟之眼給吸了去。
她與無殊是雙生子韓凝光也已知道了,既然是天道的雙生子,無殊探不得滄溟之眼,那渲麓便極有可能與無殊相同,那般輕易的允許她去探查,也是韓凝光一點小小的算計。
不僅因為她與天嶽的恩怨,也是渲麓冷硬無情的性子不得韓凝光的心。
能在人界將她一母所生的師妹丟下萬級雲梯自生自滅,這般冷硬無情的心腸,連韓凝光都隱隱覺得忌憚。
一個人若是無情,那做起事來便半分情面都不會講,這樣的人讓她成長無疑是一種隱患。
既然已經探查了滄溟之眼,且那處滄溟之眼也消失了,天嶽的弟子便不再久留準備回去複命。
齊知瑜見此次難得隨著九師伯一起出來,竟然無功而返,有些不大滿意:“這自在城可藏了許多妖魔,不然將此行改成除魔,也好過無功而返啊!”
這七旬年的時間,她可沒少纏著這位九師伯指點她修行,天才一般的九師伯,仙洲誰人見了不誇耀,便是她在心中也早已將這位九師伯奉為天人,總是想方設法的想與這位九師伯多相處相處,就盼著九師伯待她能比多人多些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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