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燦然自然而然地把碗遞到李墨手邊,側眸望著她敞著睡衣領口,露出鎖骨,脖頸頎長的模樣,眼神擔憂:“要不要先把頭髮吹幹了再吃,萬一感冒了怎麽了?”
“不用的。”李墨伸手拿起筷子,夾向那碗紅彤彤的剁椒魚頭,無所謂地說:“這都是小事,不重要。”
“先吃飯再說。”
對此李長庚十分讚同,點點頭說:“對,吃飯要積極!”
三人便開飯。
在顧燦然這個大平層裡吃飯和在李墨之前那個兩室一廳60平的出租房並沒有什麽區別,主宰飯桌的仍舊是李長庚。
作為三人裡最會來事的人,李長庚誇獎完李墨之後,就開始往杯子裡倒可樂,十分有儀式感的舉起了杯子:“為了慶祝大白同志從老破小搬到豪華小區,過上更好的日子,我們來乾一杯。”
顧燦然顯然也很高興,同樣也舉起了杯子:“乾杯。”
三人幹了杯之後,李長庚舉著杯子的可樂噸噸噸地喝了一大口,打了個滿足的氣嗝才十分感慨地說:“還得多謝然然收留。”
“這一年大白的日常生活也有人看顧了,不然我總操心她哪天生病了,一個人病死在家裡都沒人知道。”
從李墨逃開家開始,李長庚就一點點見識到她姐獨自一人的生活是有多麽的辛苦。
人是群居生物,哪怕有些人個性孤僻,就喜歡離群索居,可對於在世俗中愛著她的人來說,有人陪著她是一件很好的事。
畢竟大多數人都無法忍受孤獨,享受孤獨。這也是為什麽大部分家長由己及人,催促兒女結婚的緣由。
李墨知道自己年幼的妹妹向來關心自己,聞言大喝了一口可樂,笑嘻嘻地說:“你也不用把我說的那麽慘好嘛,總覺得我像是沒有人收留一樣。”
“實際上,我要去和別人住,還是很多朋友會收留我的。”
李墨喝完了杯裡的可樂,夾了一隻大閘蟹放到顧燦然碗裡,轉頭看向她笑著說:“我還是特別喜歡一個人住的,可如果是小顧同學這麽乖巧聽話的妹妹,我倒也不介意和對方住在一起。”
“你說是吧,小顧同學——”
顧燦然被她這一眼看的臉頰發燙,她低頭小心拆著碗裡的螃蟹,點了點頭:“嗯,我不常在家……不過一年後姐姐還想常住,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好室友的。”
李墨莞爾,忍不出伸出小尾指勾了勾顧燦然的頭髮。
那架勢,就和調戲美少女的流氓差不多。
李長庚見此,完全把進門之前對她姐的擔憂拋到了腦後。
她究竟在替她姐操心什麽啊?她應該替她的好朋友擔心才對啊!
她姐好歹長了她們十歲,她們這個年紀在想什麽,要做什麽,對方可能都一清二楚。
顧燦然和她談戀愛,那就是降維打擊,她姐會受傷才有鬼。
不如說,她姐完全就是佔便宜的那個。
現在更是軟飯硬吃,登堂入室啦。
李長庚想到這裡,翻了個白眼:“是是是,然然你就慣著她吧。不過她要是懶得做家務,你就狠狠收她一筆清潔費。”
可惡,她姐這種沒節操的中年人,就應該在戀愛中被狠狠製裁。
李長庚現在由衷的希望,這段感情裡如果有人會受傷,那個人一定要是她姐。
不然對方得了便宜又賣乖,這世上的好事全都讓她佔完了。
顧燦然明顯地察覺到了好友的立場改變,抬眸衝她笑了笑,眉眼彎彎:“好。”
少女轉眸,看向了身側的心上人,眼裡流轉著動人的波光:“不過我覺得我們會好好相處的,對嗎姐姐?”
“當然啦。”李墨眨眨眼,衝顧燦然笑了笑。
兩人以一種極其曖昧的默契,通過這次晚飯打消了李長庚的怨氣,並且把李長庚牢牢地綁在顧燦然這個陣營裡。
這一點具體表現為她們吃完晚飯一起鬥地主,李長庚刻意和顧燦然練手,從李墨那裡薅了幾十塊錢。
李墨陪兩個小朋友玩到晚上十點,就趕她們去洗澡,自己則回房間開始碼字。
顧燦然家很大,四室兩廳三衛還帶陽台,所以顧燦然洗完澡之後,想給李長庚鋪床,讓她去客房睡。
李長庚覺得麻煩,坐在顧燦然的床上,拿著吹風機呼呼地吹頭髮,一邊吹一邊說:“你不用鋪床的,我去和大白睡就好了。”
顧燦然正把乾淨的被褥從壁櫥裡取出來,聽到李長庚這麽說,神色猶豫地看了她一眼,好一會才說:“可是姐姐她晚上碼字會碼到很晚才睡的……”
李長庚吹幹了頭髮,關掉了吹風機,盤腿坐在床上,伸手捋了捋自己亂糟糟的長發,有些無所謂地說:“那我就和你睡唄。”
顧燦然沒有立刻說好,只是咬住下唇,神色糾結。
李長庚抬頭,看到小夥伴這幅遲疑的模樣,皺起了眉頭:“怎了,這才多久,你就嫌棄我了?”
“不是這樣子的……”顧燦然把被子放在了床上,懇求地看向李長庚,“長庚,我也兩周沒見姐姐了……”
聰明的李長庚一下就聽明白顧燦然的話語,她指了指李墨的方向,有些難以置信地說:“不是吧顧燦然,你的意思是我自己睡,你要去和我姐一起睡?”
兩人認識了五年,好的和親姐妹差不多。顧燦然紅著耳尖,乖巧地望著李長庚,佯裝無辜地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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