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笑了起來,不過想到顧燦然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問了一句:“不過你說你崇拜我?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生出這種情緒的?”
顧燦然沒想到她會揪這個問題,愣了一會才回答:“因為長庚天天誇你啊,說你是寫小說的,很厲害的作者,很獨立的人,很有想法,處事很有趣……我覺得你好厲害哦……”
李墨不由得擰起了眉頭,有些一言難盡地開口:“就這樣?”
顧燦然點點頭:“嗯,對啊,姐姐在我眼裡很厲害的。”
李墨隻覺得哭笑不得:“你這是對我有濾鏡,我只是個普通人,我一點也不厲害。我散漫,擁有惰性,不自律,刻薄……”
“如果我真的厲害,也不會把很多事情弄的很糟糕。”
比如只能離家出走,不能讓老父親更難受一點之類的。
為了糾正顧燦然的說法,李墨繼續說:“我只不過比你大了幾歲,經歷了一些你還沒經歷的事情,所以你覺得我厲害。”
“實際上,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會成為比我還要優秀的人。”
“年輕人,才是真正的潛力無限。你的未來,由你的現在決定。”
“你有沒有學過一個典故,就是漢高祖劉邦遇到秦王巡遊時,說了一句「大丈夫」當如是。你說崇拜我,可能的意思是想成為一個更加獨立的大人。”
“我覺得你一定會的。不要高估我,也不要低估你自己,等你真正了解我之後,可能會發現我只是個想吃軟飯的沒用小白臉呢?”
可能是上了年紀,李墨也終於成為了自己以前認識的那些愛嘮叨的姐姐,一天比一天愛說教。
顧燦然喜歡她,並不覺得厭煩,反而高高興興地笑了起來:“姐姐你好愛操心啊……”
不過她好喜歡李墨什麽時候都替她著想的樣子。
顧燦然放松了身體,抱著抱枕倒在沙發上,笑彎了眼:“所以姐姐現在讓我努力學習,是為了讓我成為富婆,好讓姐姐吃軟飯嗎?”
“可以啊,如果是為了姐姐的話,我願意努力。”
莫名覺得自己被調戲的李墨微微皺眉,輕聲嘀咕了一句:“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還是有點骨氣的……”
“再說了,你就不能為自己努力嗎?什麽叫做為了我變成富婆。”
她有一堆道理,可是顧燦然也有一些應對方式:“不是姐姐說的嗎,人都是為了更大的欲望而努力的。我現在是為了自己開心想要包養姐姐,所以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的話,有什麽不對嗎?”
顧燦然伸手,攪著自己鬢角的長發,語氣狡黠:“姐姐,這可是你教給我的,你總不會要反駁自己了吧?”
李墨一時啞然,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老話說得沒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這小姑娘,實在是太會了。
第48章
李墨還算是個很遵守諾言的人,在顧燦然開學後,她每晚都會空出20分鍾的時間專門陪顧燦然講電話。
已經進入高中階段,學生們的課業肉眼可見的增多了起來。
再加上有人關注自己的成績,顧燦然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好好學習。
她和李長庚約好,每天早上五點半起來背古文背單詞,晚上都在衝擊練習題。很累,但是很充實。
只要每天忙碌地學習完之後,能夠接到李墨的電話,她就覺得一天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少年人天真又稚嫩,還有些傻兮兮的。夜裡踩著拖鞋站在欄杆前,眺望著天上懸掛的一鉤銀月,會說出一些「姐姐是我的興奮劑」之類的愚蠢情話。
李墨是聽不得情話的人。
她早年看《蘇州河》,和主人公一樣,只相信“愛情隻存在於故事裡。”
因為你把「愛情」放在現實中,那麽主人公要麽是瘋子,要麽是傻子。
畢竟只有癡傻的戀愛腦,懵懂的少年,才會出現「羅朱」與「梁祝」這樣的浪漫。
大多數人長大之後,因為權衡利益,擔著責任,都不會抱有什麽浪漫念頭。
那種「堅定不移」地選擇對方的愛情,在李墨看來是比她本人創作的故事還要妄想空談。
那些隨口就能說出的甜言蜜語,不過是可樂裡的糖漿,能讓人短暫地快樂一下,並不會有多大的益處。
包括現在,她反覆聽到顧燦然自證心意,述說感情,都還是會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喜歡我,但也沒有那麽愛我。
不過說起來「戀愛」這種事其實也像是喝快樂水,只要能快樂,誰還會在乎能持續多久呢?
偶爾李墨會考慮這些虛無縹緲的問題,可當聽到顧燦然表白的每一秒,都難以自控地把情感傾注到她身上。
沒有人會討厭一個喜歡自己的可愛的人。
為了表達這份喜歡,李墨在顧燦然十八歲生日的那天,送了她一份還算是貴重的禮物:一條細金鏈子。
顧燦然的生日是8.29號,這份禮物她還是從學校的收發室取到的。
收到禮物的當天晚上,顧燦然在晚上的自習課上,破天荒地沒有寫作業,而是偷偷地拿出信箋,給李墨寫了一封好長好長的信。
在信的末尾,顧燦然寫到:“我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正直善良誠摯的人,就像你一樣。”
“大白,我好想你。”
她沒有再稱呼李墨為「姐姐」,而是換了一個她認為的更親密的名稱,來呼喚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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