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他,過了一會有腳步聲響起,他眼前的黑布條被人一把掀開,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這麽明晃晃地看清楚了男人的臉,他連忙閉眼,驚恐大叫:“我沒看見你,我沒看見你,別殺我,別殺我。”
男人笑了,大手落在他的腦袋上,薅了一把,“小鬼,睜眼。”
寇茗哪裡敢睜眼,連呼吸都屏住了。
“我不殺你。”男人又說道。
寇茗吞咽了一道口水,小心翼翼睜開雙眼眼縫,狹長的視線裡,是一張像是被什麽灼燒過的扭曲面孔,臉頰上全是凹凸不平的疤痕,十分可怖,他沒忍住大張著嘴啊了一聲。
男人拿著麵包塞進他嘴裡,又擰開礦泉水瓶蓋道:“吃吧。”
幾秒後,寇茗機械性地咀嚼吞下麵包,男人又遞上來水,寇茗邊吃東西邊悄咪咪瞅男人,他不知道這個有著可怖長相的綁匪綁他的意圖,又不敢再問。
就這麽,寇茗吃了一個麵包喝了大半瓶水,男人捏皺麵包包裝袋,一個拋物線,扔進房間角落的垃圾桶,他起身時,門簾被人掀開,走進來一個胡子拉碴面容粗獷的寸頭男人,男人身型高大,露出的小臂和半截上臂肌肉虯扎。
寸頭男人看向被解了眼罩的寇茗,楞了一下道:“你讓他看到我們的臉是什麽意思?”
疤痕男人淡淡道:“你以為呢?”
寸頭男皺眉思索了幾秒,像是明白了什麽,突然對著寇茗笑道:“可惜了你小子,投胎投得不錯,就是運氣不好,遇上了我們。”
寇茗自然聽懂了男人話中深意,肩膀一軟,大張著嘴巴呆坐在地上,嘴角不自覺溢出黏糊的口涎。
“別嚇他了。”臉上遍布疤痕的男人對寸頭男說道。
寸頭男聳聳肩:“還要等多久?”
疤痕男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收回視線,“差不多了。”
寸頭男面色一喜,立馬吹了個口哨,沒一會,一個面容更顯年輕的男人走進房間,而此人正是現在被滿城通緝的嶽文,寸頭男則是他的同夥齊震。
齊震樂呵呵地從褲兜裡摸出一把折疊匕首走到寇茗面前蹲下,彈出匕首,鋒利的刃口閃爍著銀光。
寇茗瞳孔收縮到了最小,後背完全貼靠上了牆壁,想要後退卻是退不了一步,想要說話,喉嚨又像是被人掐住,發出一個字來。
不一會,空氣中突然蔓延起一股腥臊溫熱的氣味。
齊震挑眉看向寇茗的**,那裡的布料已經濕了大片,其下有黃色液體還在慢慢滲出。
齊震樂得大笑出聲:“小子,這就給你嚇尿了啊?別怕,不殺你,就是得讓你挨點疼了。”他說完,扯了一把寇茗,把他拖出來半米,再走到寇茗身後,按住寇銘左手小手指,對準了中部的指關節,狠狠地切了下去。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卻又被聲音更大的電視背景聲蓋過。
寇茗因為疼痛不住地在地上慘叫,扭動身體,嶽文連忙上前捂住他嘴。
齊震拿著血淋淋的小節斷指走到嶽文身邊,嗤道:“怕什麽,外邊聽不見。”說完就把斷指扔到了嶽他身上。
嶽文不防,斷指正好砸到他臉上,擦過鼻子,鼻腔內吸入一股血腥味,他身體一松,一屁股墩坐地上,惹得齊震又是一聲嘲笑。
嶽文訕訕地撿起斷指,對疤痕男道:“易哥,那我出發了。”
疤痕男點頭,“照計劃行事,等我電話。”
“好。”嶽文揣好斷指,離開了房間。
……
21:05,一片死寂的寇家別墅內突然響起了手機鈴聲,是寇峰的手機,此時正在桌面兀自震動不停,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寇峰手有些顫,拿起手機接聽,電話裡傳出一道陌生的低沉男聲。
“寇先生等這個電話等很久了吧。”
此話一出,四周戴著耳麥的重案隊隊員面色皆是一震。
終究還是來了……
寇峰急切地說:“你們把我兒子怎麽樣了?”
“放心,貴公子很好,有吃有喝。”
“你們想怎麽樣?要錢是吧?要多少錢,我給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兒子。”
那頭問:“你覺得你兒子值多少錢?”
江起雲在本子上飛快地寫下幾個字遞到寇峰面前:[拖延時間]。
隨即起身走到小房間裡,問技術員:“追蹤電話信號還要多久?”
“要結合地區信號量和地區輻射,最快還需要一分半鍾。”
江起雲回到客廳,寇峰還在和綁匪交涉,但下一秒對面似乎就察覺到了異常,問:“寇先生,你報警了嗎?”
寇峰神情一僵,汗珠從額頭滑落,他艱難地搖搖頭道:“沒有,我知道一旦報警我兒子就沒辦法活著回來了,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們聯系我。”
那頭似乎很滿意,發出了沉沉的笑聲,“很好,既然你這麽配合我們,那我就送你一個禮物好了,你現在去月明路中心廣場噴泉旁邊的垃圾桶,裡面有個黑色塑料袋,那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之後我會再聯系你。”
電話被猝然掛斷,技術員在耳麥裡匯報道:“通訊時間太短,隻鎖定在北濱大橋以南的三公裡區域內,沒鎖定到具體位置。”
寇峰茫然地看向秦方明,“怎麽辦?”
秦方明背著手開口:“按他說的做,去月明路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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