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有余悸地放下胳膊,甩甩手臂後,抹掉額頭的冷汗,上前和江起雲套近乎,“警察同志,你們這是在辦什麽案子啊?”
江起雲掃他一眼,“保密,別隨便打聽。”
男人點頭,“是是是,那我那包?”
路嘯勾起被他踢走的包,上前勾肩搭背,“剛剛不好意思啊兄弟,走吧。”
男人正準備開溜,虞歸晚叫住他,男人一扭頭,見著一身形高挑的美女警察,眼睛都亮了幾個度,“您說您說,警官。”
“你什麽時候到這來的?”
“就昨晚,我拍了一圈素材直播完就睡了。”
路嘯衝他比了一個大拇指,“牛,兄弟,膽子真大。”
男人笑笑,“靠的就是膽子大吃飯嘛。”
“期間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嗎?”
“沒啊,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瞧見。”
虞歸晚擰眉,市區所有監控覆蓋范圍內,都沒有發現馮丹青的蹤跡,期間也沒有接到群眾舉報,他不在這裡,又能在哪裡呢?
收隊回局,眾人唉聲歎氣栽倒在各自的工位上,自從鎖定了馮丹青的嫌犯身份,開展搜捕工作以來,包括重案隊在內的整個刑偵大隊以及能抽調出來的警力都用在了這個案子身上,沒日沒夜地連軸轉,辦案人員除了巨大的心理壓力外生理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晚上十一點半,除了出外勤的其他隊員大半回到宿舍休息,辦公區隻留下了幾名值班人員,江起雲從辦公室裡走出來,看見錯落燈光下坐在桌前的虞歸晚,對方一隻手撐在額頭,另一隻手拿著筆在本子上寫著什麽。
披散的長發垂落在肩頭,平添無端的柔弱感。
江起雲腳步一頓,躑躅一番後,走了過去,敲響桌面,“下班吧,明天再繼續。”
虞歸晚擱下筆,身子後仰靠住椅背,本就白皙的臉在冷白的室光照射下,蒙上一層清冷的光暈,江起雲心突兀地跳了一下。
“藏身的地方一定是他極為熟悉且心理安全度最高的地方,能是哪兒呢?”虞歸晚閉眼喃喃。
江起雲剛要再勸,虞歸晚突然坐直身子,拿起桌面的手機,“我給老師打一個電話,也許他能提出不一樣的思路,放心,我不會泄露保密信息。”虞歸晚起身,越過江起雲後去窗邊撥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石中澗還在國外,此時那邊正是中午,他剛吃完午飯。
看到來電是虞歸晚,石中澗臉上露出慈藹的笑來,接通電話:“喂,小晚。”
“老師。”
“你那邊現在快晚上十二點了吧?這麽晚打電話給我做什麽?”
“是這樣的,老是,我遇到一個棘手的案子,嫌犯是變態人格犯罪人,現已確定他的身份了,正在進行搜捕,他沒有外逃,一直躲藏在本市內,我懷疑他還會伺機作案。”
虞歸晚托著手臂,看向窗外的靡靡夜色,繼續介紹:“我搜集分析了他從小的成長背景和生平經歷,認為他現在的藏身點一定是他心理安全度最高的地方,同時我們也聯系上了他在國外的生母,對方提供給我們一個地址,去搜查後發現他並不在那裡。”
石中澗臉上的笑紋隱了下去,走到僻靜處,嚴肅地問:“說一下案情經過,就說你們警方能對外公布的信息。”
虞歸晚簡略介紹了這起連環殺人案件。
石中澗沉吟了幾秒道:“我建議你們從犯罪動機這一層再深入研究一下,即目的之後的目的,犯罪動機的成因最能體現一個人內心潛意識的欲求,殺人是為了獲得什麽?為什麽采取碎屍剝皮的手段?完成動機後他能獲得什麽?不要僅僅從自我成就的層面去分析,再深層次挖掘一下。”
一句目的之後的目的,完成動機後他能獲得什麽讓虞歸晚靈光一閃,腦海裡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猜想。
“好,謝謝老師。”
石中澗溫和地笑笑,“一回國就碰上這麽棘手的案子,會不會很有壓力?”
虞歸晚坦誠道:“壓力自然是有的,但比起壓力,想要抓到嫌犯的渴望更大。”
她轉過身,背靠著窗,看見江起雲還在她桌邊,懶散地靠著桌沿,她緊皺的眉頭稍忪,連帶著五官柔和下來,“老師,您什麽時候回國?”
“快了,下個月吧,手裡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
“好,到時候你提前告訴我,我和庭生哥去接您。”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後,結束通話。
虞歸晚走向江起雲,發出邀請,“江隊,要不要去吃夜宵?我請客。”
江起雲打直身子,言簡意賅:“走。”
兩人走出刑偵大樓,看見前方有倆人影,一高一矮,身形綽約。
“老林。”江起雲扯著嗓子喊了一嘴。
前方的林覺予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怒道:“說多少遍了,別叫我老林,我也就比你大兩歲。”她身旁的蕭樂雨補充道:“對呀對呀,師父才三十歲,哪兒老了,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紀。”
林覺予感覺自己眉心一跳,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是真心實意幫自己說話,還是補刀來了。
江起雲笑了笑,平日裡嚴肅端正的氣息因為上唇角露出來的虎牙尖尖盡數散去,“你倆這是準備回家?”
林覺予和蕭樂雨租的房子在一個小區,倆人基本都是一起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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