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高相當,虞歸晚聞到了江起雲發尾洗發露的味道。
柑橘混合著檸檬的清香味,這一點倒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她唇角不自覺上揚,這時江起雲像是想到了什麽,回過頭想要告訴虞歸晚她的發現,但沒想到虞歸晚就站在自己身後,還貼那麽近,一轉頭兩人的臉差點碰一塊,她連忙往後一跳,露出招牌性的皺眉抿唇嘴角下拉,“湊這麽近幹嘛。”
“抱歉。”虞歸晚退開一步,目光移至床上。
張雅的單人床上散著幾件女款春裝外套,其中一件還掛著吊牌沒有剪。
“張雅是一個很愛整潔有條理的人。”虞歸晚掃視過衣櫃裡分季分顏色歸納整齊的衣物,以及書桌上按類型分門別類好的書籍。
她踱步到窗邊,拭過桌面被雨水浸濕的深色痕跡,“這樣一個嚴謹有條理的人,是什麽導致她出門匆忙,甚至沒來得及將試裝的衣服放回衣櫃,用了的遮瑕液沒來得及蓋,窗戶也忘記了關。”虞歸晚細長的手指順著書桌堅硬的邊沿移動,最後落到被裝裱起來的一張素描畫上。
“換句話說,當天她精心打扮一番匆忙出門是為了赴誰的約?”
虞歸晚拿起畫框,仔細觀察著這副簡單的素描畫,畫上的張雅穿著一身職業女士套裝,手拎挎包,步履匆匆往前走,無形的風勾勒起她的發絲飄揚,看上去就像一個成熟自信魅力十足的女人。
“江隊,客廳提取到單組腳印指紋以及毛發,按足印的表征來看,是三十七碼的女性足跡,應該是屬於死者的。”痕檢員走到臥室門向江起雲匯報,江起雲招手,“檢查完臥室,帶回局裡一起檢驗。”
江起雲說完,拿起書桌合上的筆記本電腦給路嘯,“帶回去,讓技偵的破解,你現在去找方昉那小子,監控都拷了你們就先回局裡,通知人來將出租屋封鎖保護好,方便後面複查,我和虞歸晚去走訪這層樓其它住戶。”
路嘯帶著筆記本電腦離開了,江起雲和虞歸晚走向離張雅出租屋最近的一戶人,敲了門,裡面半天都沒人應聲,兩人往走廊另一端走去,那面的人家興許是養了寵物,過道彌漫著寵物排泄物的味道,牆角堆著兩大袋生活垃圾,湧出陣陣的臭雞蛋味。
江起雲出入慣了種種凶殺案現場,某種程度來說對各種臭味幾乎免疫,所以能做到眉毛都不皺一下,但虞歸晚顯然不行,聞到這個味道就掩住了口鼻,他們面前的這家人又似乎在做飯,嗆人的煙從門縫透出來,鑽進虞歸晚鼻腔,使得她咳嗽了起來。
江起雲斜睨她一眼,“受不了你就跟路嘯他們先回局裡。”
虞歸晚搖搖頭,咳嗽一陣後臉頰浮現一層薄薄的紅,江起雲看在眼裡,剛剛舒緩的眉頭不自覺高高隆起。
虞歸晚松開捂住口鼻的手,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平複下來,像是適應了這裡的糟糕氣味,“江隊,我沒你想的那麽嬌弱。”
江起雲看了看虞歸晚衣領隱隱印出的鎖骨形狀,心中不怎麽讚同虞歸晚對自己的評價,但嘴上也沒再說什麽,扭過頭去拍響了門。
幾秒後,來人開了門,是個光著膀子的紋身男,手裡還拿著個鍋鏟,興許是被人打擾了做飯,神色有些不善,“你們誰啊?”
江起雲摸出證件,言簡意賅道:“警察,找你了解點事,先去把火關了?”
男人一聽是警察,剛才還氣勢洶洶的神情立刻軟化了下來,折身回屋後穿了一件背心走到門口,“兩位警官,要不先進來坐?”
江起雲目光隨意掃過男人身後,看到屋內有一個巨大的狗籠,籠子裡面拴著一條捷克狼犬。
她拿出筆錄本,拒絕道:“不用了,我們簡單問你幾個問題,先報一下姓名年齡籍貫和職業。”
男人老實回答後,江起雲問:“你認識走廊底那戶租客嗎?”
男人探頭出去望了望,“哦,不認識,那丫頭挺宅的,不怎出門,只在樓梯間見過幾次。”
“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
“感覺有段時間了,我想想啊。”男人沉思了一會道:“真記不得了,總感覺有十天半個月了吧。”
“你有看到過有別人來她家嗎?”
男人堅定地搖頭,“沒有,我搬來這有小一年了,每次遇到那丫頭都是一個人,也沒見有個朋友什麽的。”
見問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江起雲收了本子,“好,感謝配合。”
說完要離開,男人扒拉著門衝虞歸晚笑,“警官,你們打聽這做什麽啊?那丫頭不會是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了吧。”
虞歸晚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不好意思,不方便透露。”
男人眼神直勾勾地鎖在虞歸晚身上,似乎還想說點什麽。
江起雲直接拖著虞歸晚手臂往最後一戶人家去,直到身後男人關了門,她也沒松開虞歸晚的手腕。
細細的一圈,她很輕松就能圈起來,江起雲仔細感受了一下虞歸晚手腕的寬度後松開手,敲響面前的房門。
“咯吱”一聲,老舊的鐵門從裡打開,屋內探出一個頭髮花白的腦袋,老人見是倆陌生人,很警惕地關小門,悶聲問:“你們是誰啊?”
“大爺,我們是警察,想找你了解一點關於那家租戶的情況。”江起雲從門縫裡塞入證件照,幾秒後,證件被遞還,大鐵門這才吱呀吱呀打開,“警察同志,剛不好意思啊,這樓裡成天到晚就有一些上門推銷的騙子,老頭我是被騙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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