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張雅身上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未被滿足的心理需求一定會促使他近期再度犯案。”
言之鑿鑿的聲音讓解剖室每個人面色都沉了下來。
江起雲對路嘯道:“加快排查本市失蹤人口,看有無符合死者共同特征的年輕女性,有的通通列出來摸排,另外從死者指縫中提取到的石灰和衣服纖維也加快跟進調查。”
吐得昏天暗地的方昉捂著肚子開始口吐芬芳,“他媽的,什麽死變態……”
“好了,乾活。”江起雲招呼一聲,眾人離開解剖室,立馬投入接下來的偵查工作。
晚間的時候,秦方明來了一趟重案中隊,說這起殺人碎屍案被人泄露到了網上,引得民眾恐慌,輿論紛紛,市局馬上就要下來督查工作,現在連個犯罪嫌疑人范圍都沒有羅列出來,叫上面領導看了以為北濱分局刑偵隊都是一群廢物,把江起雲為首的重案隊罵了個狗血淋頭,氣衝衝走了。
秦方明前腳剛走,北濱分局局長陳天凱又來了,他笑眯眯地往江起雲辦公室一坐,問她案子偵辦得如何了,有沒有信心在一個月內破案,又說要是有什麽困難就給他說,他調資源支援重案隊,最後一番拐彎抹角讓江起雲立下了一個月內破案的軍令狀。
送走陳天凱後,路嘯嘟囔道:“這倆人又來這一套,每逢大案就來這麽一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能不能換個花樣。”
江起雲倒是對此沒有怨氣,即便不用上層施加壓力,她也比任何人都想盡快破案,抓到凶手。
一天的高強度工作結束,目前對死者指縫物證的調查工作和失蹤人口排查兩件事坐在辦公室急也急不來,於是近十二點的時候,江起雲拿了外套準備下班,看見虞歸晚還坐在位置上一邊看電腦一邊翻閱手中的書。
她掃了一眼過去,喊:“回嗎?”
虞歸晚翻書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江起雲,露出標志性的笑容,“好,你先去停車場,我馬上就來。”
江起雲聞言走到停車場,靠著車門望天,今晚夜色不錯,沒有厚重堆積的烏雲,皓月當空,繁星點點。
江起雲回憶起高中某次學校組織春遊,她和虞歸晚不在一個班,所以也不在一起活動,晚上的時候,老師組織所有同學以班級為單位兩兩組隊進露營地的帳篷休息。
江起雲趁老師不注意,跑到了虞歸晚所在的班級,以幫帶一星期早餐為條件和虞歸晚住一個帳篷的同學換了位置,然後和虞歸晚倆人躺在帳篷裡,開了天窗觀賞夜空。
那時候的天空也和此時一樣,月亮明亮皎潔,星星閃耀生輝。
“阿雲。”
冷不丁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江起雲的走神,她站直身子,對於虞歸晚對她的稱呼已經沒有明顯的抵觸了,“上車吧。”
虞歸晚原本準備坐後排,但發現後排放了幾樣雜物,最後還是坐到了副駕駛。
吉普車向著公安家屬大院駛去,路上,兩人無言。
到達小區停車場後,汽車引擎熄滅,江起雲剛想開口說到了,余光掃見虞歸晚偏著頭,似乎靠著車窗睡著了,她抿抿唇,偏頭看去。
虞歸晚靠著車窗,雙眼緊閉著,車廂頂部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側臉上,軟化了臉部線條,讓江起雲找到了那麽幾絲少女時期虞歸晚的樣子。
可越是看到這樣熟悉的對方,就越是讓她心中不是滋味,她承認,她對於虞歸晚當年的離開一直沒有釋懷,放不下的始終只有她一個人。
江起雲微攥拳,開口叫醒虞歸晚,“到了,醒醒。”
虞歸晚緩緩睜眼,聲音含糊,“到了嗎?”說完又咳嗽兩聲。
放在車門把手上的江起雲動作一頓,一邊推開車門下車一邊譏道:“你這身體素質,還是多練練吧,別拉低了咱們隊的綜合體能評分。”
面對江起雲的冷嘲熱諷,虞歸晚這次沒有沉默,反而下車對江起雲說了一句:“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那我先上去了,明天見。”說完,留給江起雲一個離去的飄然背影。
站在車邊的江起雲愣住,這種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還真是玄乎,她撫撫胸口,盯著虞歸晚消失的電梯間,嘀咕:“誰關心你照不照顧得好自個兒了。”
翌日,江起雲遲了五分鍾下樓,正好遇到對面樓棟出來的虞歸晚,虞歸晚笑著和她打招呼,“早。”
江起雲嘴裡咬著一個小麵包塑料袋一角,腰間夾著機車頭盔,她從外套衣兜裡摸出另一個小麵包丟給虞歸晚,又顛顛手中的機車頭盔,“新瑞路口堵了,你怎麽去局裡?”
“坐地鐵吧。”
“沒有直達的線路。”
虞歸晚向著江起雲走近一步,盯著她手裡勾著的頭盔,笑盈盈道:“那麻煩江隊載我?”
江起雲端著樣子,“你不怕的話。”
兩人走到摩托車停車位邊,江起雲因為市裡常常交通堵塞,所以買了這輛川崎Z900機車,整個機身呈現金屬石墨黑,車輪內軸和部分車體線條呈灼紅色,大氣沉穩的同時又添上一絲張揚肆意,倒是很符合江起雲的個人風格。
江起雲將自己的全盔遞給虞歸晚,自己取了安全性低一些的備用半盔,長腿一跨上了車,啟動機車,引擎發出蓄勢待發的轟鳴聲,“上車。”
虞歸晚跨坐到江起雲背後,抓著江起雲腰側兩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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