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咬咬唇,表情有些糾結,最後還是抵不過好奇心和玩樂心,走前道:“那我去看了之後告訴你。”
“嗯。”琪琪點頭,看著月月跑走了。
江起雲坐到月月先前坐的秋千上,問旁邊的小女孩:“怎麽不和她一起去玩呢?”
琪琪低垂著小腦袋,用鞋尖在地上畫圈圈,“我隻喜歡和月月玩,我不喜歡和那些男生玩。”
江起雲皺眉,一瞬間想到她和虞歸晚小時候,似乎也是這樣,她因為外向開朗的性格,在哪裡都可以和同齡人打成一片,身邊總是有很多小夥伴,而虞歸晚害羞靦腆,如果不是江起雲主動和她成為朋友的話,她可能就會一直孤孤單單的。
她有很多可以一起玩耍的朋友,而虞歸晚至始至終只有她一個。
江起雲握著秋千的手緊了緊,問:“那你要回去了嗎?”
小女孩飛快地搖了搖腦袋,嘴唇微微嘟起,“不要,爸爸媽媽很忙,只有爺爺奶奶在家,雖然爺爺奶奶也很好,但我更想要爸爸媽媽陪我。”
不等江起雲說話,她自顧自地說起來:“我爸爸是豐甫派出所的警察,我的學校就在他們警局對面,我經常看見他和其它警察叔叔從街上經過,幫助其它的小朋友和叔叔阿姨,但他都沒有時間陪我。”
女孩看向江起雲,小聲道:“姐姐,我悄悄告訴你哦,其實我不想讓我爸爸當其它小朋友崇拜的警察叔叔,我想讓他當我一個人普普通通的爸爸,能接我放學,能在周末陪我做作業看電視。”
說著說著,女孩低下了頭,有些泄氣的樣子,“我和媽媽也說過,可她說這樣是不對的,可是為什麽不對啊,我只是想讓爸爸多陪陪我而已。”
江起雲一時有些語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慰這樣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以她現在的年齡不能理解她爸爸作為警察的職責和榮譽感很正常。
這樣的年紀,家和學校已經是她能接觸到的最為廣闊的一片世界,而父母又是在這小天地裡對孩子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她只是想要她的爸爸能夠多陪伴她,這樣的願望對一個孩子來說沒有錯。
江起雲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
小女孩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揚頭露笑道:“謝謝姐姐陪我聊天,請你吃棒棒糖。”
一顆橘子味的棒棒糖出現在江起雲面前,江起雲覺得有些受之有愧,畢竟她只是聽著,並沒有起到回饋小女孩安慰的作用。
小女孩又拿出一顆蘋果味的,剝開包裝塑料紙放進嘴裡,高興地眯起眼,輕輕晃悠起秋千。
江起雲也拆了棒棒糖,塞進嘴裡,雙手拉著秋千繩子,有一下沒一下搖起來。
九點五十,虞歸晚下樓往江起雲樓下走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一幕。
半大的小孩和穿著休閑青春的短發女人正坐在秋千上,兩人姿勢保持著高度同步,雙手把著秋千繩微微搖晃,嘴裡叼著棒棒糖,一大一小,看上去特別詼諧有趣。
虞歸晚笑著提腿走了過去,在近娛樂區前時,江起雲看到了她,起身和小女孩道過再見後朝她走了過來。
虞歸晚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的純T,頭髮扎成丸子頭,下身是一條奶白色的牛仔短裙,和休閑的黑白格子滑板鞋,休閑靚麗。
江起雲看向自己的紅色短袖,忍不住嘴角抽抽。
紅配綠,這是什麽奇怪的默契……
虞歸晚自然也看到了這死亡色搭配,笑笑:“挺好的,回頭率一定很高。”
江起雲聳聳肩,兩人出了小區走往公交車站台,這會近午間,公交車上倒也不擁擠,上了車,兩人默契地走向倒數第二排,江起雲問:“你要坐裡邊還是外邊?”
“靠窗吧。”虞歸晚坐進了靠窗的位置。
公交車後車門關閉,車子啟動,慢悠悠向著下一個站台駛去。
虞歸晚低頭看著手機,江起雲瞟了一眼手機屏幕後秉承著不窺探別人隱私的想法收回目光,不過沒過幾秒虞歸晚就收了手機說道:“秦菲說等會我們到了學校告訴她,她來門口接我們。”
江起雲嗯了一聲問:“她最近怎麽樣?”
“昨晚和她還有她媽媽都簡單聊了一下,聽上去過得還不錯。”
“那就好。”江起雲定下心來,其實比起抓捕嫌犯所帶來的成就感而言,保護被害者讓她們免遭傷害,對江起雲來說更重要。
公交車一站站駛過,乘客們上上下下。
因著車內有冷氣,所以陽光透過車窗窗簾縫隙灑進來,照在身上也並不灼人,反倒有一絲溫煦。
速度緩慢搖搖晃晃的公交車總是催人欲睡,江起雲眼皮變得重了些,眼睛一張一合間意識就要墮往虛無,但下一刻肩頭忽然多出的重量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她不自覺打直了腰身,肩膀十分僵硬,微微偏頭看去,是虞歸晚靠著她肩頭,像是睡著了,車身的搖晃也帶著虞歸晚的頭輕輕搖擺,幾次差點墜下江起雲的肩膀。
山茶花的香味清淡好聞。
江起雲吸了吸鼻子,是虞歸晚洗發露的味道。
在這樣安定的味道下,江起雲緩緩放松了身子,側頭看著虞歸晚。
搖擺的窗簾不時露出陽光,映在虞歸晚瓷白的臉上,月牙狀、星點狀,各異形狀的金色的光落在她的臉頰和飽滿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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