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雲這才意識到虞歸晚剛才的不自在不是因為不舒服,而是因為害羞,對方害羞的這面,只在十幾歲的年紀出現過。
江起雲咀嚼麵包笑起來,心中有隱隱的興奮感和愉悅感。
原來這樣成熟冷靜的虞歸晚是會因為自己害羞的。
吃過早飯,兩人換了外出的衣物下樓,樓下眾人正坐在客廳閑聊。
路嘯回頭看向江起雲,總覺得她今天特別容光煥發,雖說眉眼還如平日般沉靜,但嘴角似有一閃而過的笑意。
“江隊,你看上去昨晚睡得很好啊。”
江起雲走過去重重按他肩膀:“少廢話,路向導,今天什麽行程?”
路嘯興奮地展臂:“跳傘!”
林覺予:“我可不去啊,那麽高往下跳,嚇死人。”
蕭樂雨緊跟其後:“我也不去,我恐高。”
沈冬薇隻用一個搖頭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我去。”方昉拍胸口,一副豪氣乾雲的架勢。
“好樣的。”路嘯衝他豎大拇指,然後將目光投向江起雲和虞歸晚,眨巴著眼。
虞歸晚笑著擺擺手。
路嘯納悶:“虞老師,你今天怎麽都不說話?”
虞歸晚剛想開口,江起雲搶先道:“她受了涼,嗓子不舒服,我跳。”
虞歸晚詫異地看了一眼江起雲,雖然她知道江起雲不恐高,但在幾千米高空做垂直自由落體的跳傘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江起雲笑出一口白牙,“之前就一直挺想嘗試的,奈何沒有機會。”
“走吧。”
一夥人出門,開車前往跳傘基地,到達後,參加跳傘的江起雲、路嘯、方昉三人簽了協議書,換上跳傘服,然後在教練指導下認識跳傘裝備以及接受簡單的培訓工作、注意事項。
二十分鍾後,培訓完畢,三人準備跟隨教練去基地的停機壩登機了,走之前,路嘯特別裝逼的對著休息區等待的林覺予幾人裝帥耍酷,還要拉著江起雲方昉兩人一起凹造型。
江起雲沒搭理他,只看著虞歸晚,用唇語描繪兩個字,“等我。”
隨後三人登上跳傘用的小型飛機,飛機起飛,期間教練一直幫他們調整、檢查著跳傘前的安全措施,等飛機終於攀升到三千多米的高空後,艙門大開。
第一組往下一起的就是江起雲,她弓著身子,同飛教練在她身後也擺好了姿勢。
江起雲腳踩著千米高空上唯一的踏板,深呼吸之後,凌空一跳,整個人在一瞬間失去重力,身體騰空,天旋地轉,耳邊是刮過呼嘯狂風,地平線在眼前迅速翻轉。
強烈的失重感讓江起雲腎上腺素飆升,心跳加速,教練在她耳邊說,可以喊出來。
於是她就真的喊出來了,在急速下墜間,在心理和生理的極限時刻,人的大腦摒棄了理性思維,隻余下感性的熱烈情感。
江起雲張開雙臂,任由狂風灌入嘴裡,她感覺自己敞開了所有,面對著高空下的世界,一種有關熱愛的強烈情感襲湧心頭。
她熱愛她心中的理想和信仰,熱愛著這個並不完美卻真實的世界。
以及熱烈地愛著那個人。
她放聲喊著她的名字:“虞歸晚!”
聲音在千米高中揚起,乘著白雲飄遠。
教練問她喊的是喜歡的人的名字嗎?
江起雲坦坦蕩蕩地回答:“是。”
幾十秒的自由落體結束後,降落傘打開,一瞬將心臟狂跳的江起雲拉回現實,她往下看去,雲霧之間,山川河流在眼前慢慢鋪開。
她看向同飛的攝影師,將領口中的雲朵項鏈拿了出來,半舉在空中,笑顏展出,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之後就是慢慢滑翔落地,江起雲和教練擊掌,末了,不忘提醒攝影師把照片洗給她。
十幾分鍾後,方昉和路嘯也前後降落,路嘯大喊暢快,渾身舒爽,方昉則是腿都軟了,頭暈眼花,坐下後小腿肚子還在發抖。
路嘯笑他:“剛跳之前他信誓旦旦說等會要在半空中給冬薇告白,然後錄下來發給她,結果跳下去就開始鬼吼鬼叫,聲音都變形了,這要發出去,能成才有鬼。”
說完他問江起雲:“江隊,你跳下去那會我似乎也聽見你喊什麽了,喊什麽了啊?”
江起雲微仰頭喝水,“晚點再和你們說。”
三人稍作歇息後,返回基地,休息的林覺予幾人正坐在遮陽傘下,悠悠閑閑地喝飲料閑聊。
林覺予看著他們走來,笑起來:“怎麽方昉跟去了半條命似的。”
方昉擦汗:“那字面的三千米跟你站三千米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江起雲和虞歸晚小聲說了聲等等,然後就跑走了,她先是去換衣間換下跳傘服,接著就去找攝影師要照片。
攝影師剛把照片衝洗出來,江起雲迫不及待拿了她和項鏈的合影那張,然後回到虞歸晚身邊。
“等會給你看。”江起雲煞有介事的樣子讓虞歸晚起了些許好奇心,她笑著點點頭。
幾人驅車回了民宿,吃完午飯就要啟程返回市裡,這場兩天一夜的周末出遊就算是正式結束了。
回到民宿,收拾好行李,聯系老板退房後,幾人朝不遠處的景區餐廳走。
隊伍被拉得很長,路嘯幾人有說有笑走在最前頭,林覺予散漫地走在中段,江起雲刻意拉著虞歸晚走在隊伍末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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