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以這樣的姿勢接吻,一個低頭,一個抬頭,久了脖子會酸。
江起雲理解了虞歸晚的意思,於是用雙手攬抱住她,一發力將她抱坐到了一旁的書桌上。
她用手掌撐在桌沿,身子前傾,兩人幾乎是以平視的目光相對,鼻尖觸著鼻尖,啟唇時帶出牙膏的薄荷清香。
“這樣呢?這樣可以嗎?”她詢問著虞歸晚的意見。
虞歸晚將雙臂搭在她的頸側,手饒到頸後捏那一寸皮肉,“你有時候太乖了點。”
“乖一點不好嗎?”
虞歸晚像是認真思索,“當然好,但有時候也不需要那麽乖。”
江起雲有些迷惑。
虞歸晚笑著解釋:“我是指,像這種時候,你可以不用過問我的意見。”
“可以大膽一點。”
“可以強勢一點。”
“可以肆無忌憚一點。”
“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虞歸晚頓了頓,輕聲說:“因為我都心甘情願。”
如果虞歸晚是個好老師,那江起雲就是個好學生,她當真不再說一句廢話,隻閉眼吻了上去,五指握著虞歸晚的腰身,那點輕薄的布料覆不住指尖下熱湧的體溫。
綿密親吻從唇瓣探入內裡,相互糾纏。
齒間碾磨著,溢出道道輕吟,唇的溫度並不灼人,心卻變得滾燙。
江起雲微微喘息,最後親了親虞歸晚的眼睛,“晚安吻。”
“晚安。”
……
繁華的新城區燈火不歇,儼然一座不夜城,而老城區一角卻已是被黑夜覆沉下來,頗為寂靜。
“哢噠哢噠——”硬質鞋底發出的聲音從暗幽幽的走廊一端響起。
一雙頎長的雙腿邁著不疾不許的步子,來到了走廊另一端,隨後,修長的手指握住了黃銅把手,手背隨著發力顯出青筋。
門開了,男人進入房間,他沒有開燈,而是徑直走到電腦桌前,將u盤插入接口,導出相機圖片。
過了一會兒,電腦旁的微型照片打印機發出細微的聲音,一張張數碼照片被衝洗出來,面上還殘余彩色油墨的味道。
男人起身,取出一張放置到一旁,再將剩余的照片仔細對疊好,放入抽屜。
他拿著那張單獨拆出來的照片轉身走向一片空牆,拉開落地燈,柔光一瞬覆蓋整片牆面,將其上全貌展露無遺。
牆面上訂著五花八門的圖片,以及一些剪裁下來的新聞報紙和密密麻麻的手稿。
圖片大多都是人像照,有男有女,有面部清晰的證件照,也有被打上馬賽克的遺容照,還有生命消隕時慘異的死狀照。
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十年前北江連環殺人案的被害者。
至於那些剪裁下來的新聞刊面,標題也無疑是這系列案件的報道。
【北江廢棄集裝箱驚現赤。裸男屍,死前疑似遭殘酷虐待】、【北江江堤再發特大命案】、【北洲警方確認郊區女屍身份】、【警方正式就近期命案並案調查,成立10.27北江特大連環殺人案調查專案組】、【幸存者口述!連環殺手終現身】、【北濱公安重案中隊江重山隊長、虞舟海副隊長在緝捕凶犯途中因公犧牲,沉痛緬懷英烈】……
男人抬手,將照片訂在牆上一角。
柔和的燈光映出照片上一頭黃色頭髮,五官扭曲猙獰的青年面孔,他的生命已凝固在了照片中的這一刻。
……
翌日早,江起雲被手機震動聲吵醒,她輕手輕腳下床,拿了手機走到陽台,把陽台的滑動門關上,接通電話,聽筒裡傳出路嘯火急火燎的聲音:“遭了,江隊,案子詳情全被人曝光到了網上,死者的個人信息也被全部曝光。
還牽扯出了十年前的連環殺人案,網上現在全都在說是沒抓到的凶手又回來繼續作案了,還說死者被殺得好,我給你發了一條熱度比較高的博文,你快看看吧。”
江起雲瞬間清醒,掛斷電話後,她點開路嘯發來的鏈接,整整九條長圖,標題也十分吸引人眼球。
【北濱大橋下驚險裸體男屍,生前被殘忍虐待,作案手法與十年前連環命案凶手如出一轍,究竟是狂熱追隨者,還是連環凶手的回歸秀?且看長圖,深扒十年前轟動北洲的特大連環殺人懸案】
江起雲沒點長圖看,隻點進相關話題內頁,話題討論已經有近千萬的討論熱度了,話題也高掛在本地熱搜榜上。
江起雲滑動屏幕,粗略瀏覽了一下話題廣場。
討論的內容大多針對兩個主題,其一是將十年前的舊案翻來覆去地講,講得玄乎其神,甚至將凶手的作案手法跟某某教義結合起來,說他在煉術一類。
第二個就是討論此案,將死者過往生平悉數扒出,大讚這樣的人渣死得好,其中又扯上雙攏未成年殺人的案子,說法律不能審判的罪人,自有天道和正義審判。
總之,網上算是徹底炸開了鍋,因為消息爆出是在深夜,等局裡發現時,傳播程度已經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和諧相關內容也好,壓熱搜也好,都堵不住眾人悠悠之口。
而愈是堵,又愈發叫網名猜測芸芸,謠言四起。
江起雲下意識認為是案發當日現場的警員泄露出去的,因為唯一的發現人兼報案人從頭到尾就沒有仔細看過死者屍體,自然不會知道她們在移動死者屍體後,在橋柱面上發現的血花紋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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