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玫忙道:“沒,就剛過來看見小晚的車了,想著你應該是搭她車回來的。”
江起雲哦了一聲後,電梯到了,兩母女走進電梯裡。
江起雲平時工作忙,所以賀玫很珍惜和她呆在一起的時間,只要她回家都會拉著她閑聊,今天卻是一反常態一言不發。
江起雲察覺到賀玫的異常,主動問:“怎麽了,跟舞團裡面的老頭老太太些吵架了?”
賀玫:“沒,天氣有點熱,中了點暑氣,人不舒服。”
“回去趕緊躺著,喝兩瓶藿香正氣水,這幾天地氣大,就別去跳舞了,歇兩天,下周就要降溫了。”江起雲叮囑道。
賀玫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到家後她就回了自己臥室,在房間裡來還踱步,腦子裡盡是剛剛在地下停車場看到的兩個女人相擁的畫面。
一個是她的女兒,一個是好友家的女兒。
兩人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氛圍感,絕不會只是朋友那麽簡單。
賀玫感覺一下茅塞頓開了,為什麽江起雲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談戀愛,先前又和她說有喜歡的人但絕口不提對方是誰。
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暫時不能說。
她停下步子,內心有些複雜,她並非是不能接受江起雲的性向,只是這個對象是好友家的女兒總讓她覺得難以轉換看待兩人的目光,何況,即便她能接受,那吳靜瀾呢?
賀玫歎了口氣,一時之間又為江起雲的感情擔憂了起來,感情無罪,但畢竟她們之間的感情並非社會主流,想要攜手走下去,總要面對更多的困難和阻礙。
想到這裡,賀玫倒坦然了,她是江起雲最親的親人,至少在她這裡,她不應該給江起雲設下第一個路障,而是應該理解支持她。
賀玫點點頭,握握拳,心理堅定了想法,決定先一步幫江起雲掃除感情阻礙,她拿出手機撥打了吳靜瀾的電話,電話接通後,她換上一臉笑容道:“靜瀾呀,明天有沒有空呀,咱們出來喝喝茶啊。”
彼時的江起雲並不知道賀女士已經知曉了她和虞歸晚的關系,並迅速完成了心理建設準備為她“衝鋒陷陣”。
翌日,江起雲到達警局準備押送伍歐去清淵山指認現場,臨出發前,見到了身著警禮服的秦方明,他今天特意做了頭髮造型和修了面,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他拍拍江起雲肩:“專心工作。”
江起雲點頭,提醒:“拍照的時候記得笑,到時候照片可是要掛牆上的,別讓以後的新人來了見到你以為是多凶神惡煞的前輩。”
秦方明用鼻子哼氣道:“沒大沒小,走走走。”
江起雲坐上押送伍歐的車,駛出北洲市,來到了清淵山。
到達祁焱系鞋帶被綁走的路段,押送隊伍停住,擺放等同祁焱身高的假人到台階上,伍歐雙手戴著鐐銬手持模擬用的針管往假人胳膊上扎,再雙手抱著假人鑽進一旁的林間。
來到帶血泥土的現場,伍歐口述著當時的情景:“把他帶進林子後,他一直在掙扎,到這裡我就隨手撿起了地上的石塊砸了他的頭。”說著,伍歐將假人按在地上,撿起手旁巴掌大的道具石塊砸向假人頭部,砸了兩下後丟掉石塊,起身:“之後我看他沒氣了,就趕緊跑出去了。”
江起雲皺眉確認:“兩下?”
伍歐點頭。
“繼續。”
“我往山下跑了十幾分鍾後看到一個休息點在賣鏟子就買了一把跑了回來,抱起祁焱的屍體。”伍歐雙手抱起假人,往東南向的埋屍現場走,“接著就是用鏟子挖坑把他埋了。”
“處理好屍體後,我將兜裡的針管和鏟子扔到了下山路上的垃圾桶,再然後離開景區,我知道當時跑一定會引起懷疑,就沒走,直到夏令營的負責人打電話給我,讓我送一批成員回市裡,回到北濱後,我就給我老婆打了電話,再聯系黑車司機逃去了我當兵時候的南江省,之後沒過兩天,你們警察就找到了我。”伍歐木然地道:“這就是全過程了。”
江起雲:“審訊時你說作案用的石塊被你隨手扔在了路上,你還記得大概位置嗎?”
伍歐擰眉想了想,“我記不得了,好像是被我扔了,又好像是我當時太緊張根本就沒有拿。”
江起雲和虞歸晚對視了一眼。
“你確定隻用石頭砸了兩下被害者的頭嗎?”
伍歐點頭,“我確定,我當時就是很慌忙的砸了兩下,他腦袋出血然後就沒氣了,我嚇得一下就丟了石塊,然後跑了。”
虞歸晚問:“你是怎麽判斷被害者沒有氣息了的?”
“就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沒氣了。”
虞歸晚沒再追問,江起雲面色沉了下來,吩咐人將伍歐押回市裡。
下山的路上,江起雲和虞歸晚交流著與她們掌握的犯罪事實不符的伍歐的證言,法醫檢驗分明證實祁焱頭部遭受過三次鈍器打擊,而最後一次是導致祁焱死亡的致命傷,可伍歐卻堅稱他隻砸了兩下,並且一開始就並非是抱著致祁焱死地的動機來的,而如今,作案工具那塊石頭也仍沒有找到。
這兩者的出入會決定整起案子的性質甚至是量刑,所以一定要弄清楚事情原委,到底是伍歐撒謊了,還是說另有別的隱情。
虞歸晚:“伍歐在昨天審訊以及剛剛指認現場時,緊張的肢體動作和表情焦慮是典型的愧疚以及恐懼的表現,我姑且相信他的口供是真的,並且如果他是想通過故意傷害致死的案件性質來為自己減刑也不太可能。被害者是兒童,性質極為惡劣,而且預謀綁架故意傷害犯罪事實成立,他再怎麽樣也只能從死刑爭取到一個無期,而被發現口供造假,捏造犯罪事實的話,一定會導致頂格判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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