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來一看,紙上是可以跟她狗爬毛筆字一較高下的一段話。
“愛一個人就要給她自由,愛她就要學會放手,真正的愛不是佔有。”
謝予安嘴角一抽,隨手將紙撕了,吼道:“哪個死非主流在這裡亂發傳單!”
遠處的巷子裡,那裡的黑影聽到這聲音不由得腳下一趔趄。
第23章 第二案
啟明二十二年元月一日,本是一年新的開始,青天司卻沒能迎來安靜平和的一天。
這日一早,便有一男子馳馬而來,擂響了大門外的青天鼓,鼓聲陣陣,振聾發聵。
嚴清川率先走出來,問清了男子身份及所來緣由。
這男子原是京城百裡開外一處縣城的衙役,他連夜趕來,正是因為他們那縣城所屬轄內的一處村莊發生了一起命案。
至於為何要上報到青天司,那是因為死的不是旁人,正是這個縣的縣令!
朝廷命官被人殺害,古來今往,無論官階大小,都是重案。公孫瓚聽聞此事後,立馬派嚴清川為首,帶領一隊人奔赴開陽縣,盡快查清案情,緝拿凶手。
謝予安還在犯迷糊呢,就被容時拽上了馬,顛簸中,她看著前方策馬疾馳的嚴清川背影,幽幽歎道:“好想跟嚴大人一起騎馬。”
容時挑眉道:“那我把你扔過去?”
謝予安撇撇嘴,“算了。”
一行人疾馳整整一日後到達了開陽縣,而案發地是二十裡外的自在村,待他們到達村子時已經是日暮時分了。
一眾村民正圍著一座破爛的山神廟,交頭接耳的討論著,嚴清川立馬吩咐徐錦驅散無關人員,然後領頭走入山神廟。
廟裡破爛,蛛網遍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年爛木頭的腐朽味以及濃鬱的血腥味。
嚴清川一個眼神示意,一名下屬立即拿出油燈點亮,照亮廟內的一瞬,眾人眼中都浮現驚懼。
早已破爛坍塌的山神像前,一名赤著上身的中年男人被綁在椅子上,他渾身手腳被束縛,裸.露的上身部分畫著一些歪歪扭扭的血字,頸部則戴著一個皮革項圈,項圈上豎立著一根好似叉子的金屬物件,一端支撐在咽喉下兩根鎖骨相接處的凹陷,另一端尖銳的部分已經從男子的下巴插入了口腔,大量的鮮血自下頜處流下,遍布了脖間,胸腹,殷紅一片。
不難看出,這物件在死者生前應該正好卡在他的下巴和鎖骨窩,受其桎梏,死者只能高仰著下巴,期間無法開口說話,甚至不能低頭,一旦有所動作,這利器就會刺穿他下巴這片柔軟的皮膚,直入口腔。
如此殘忍的器具,凶手顯然是為了折磨死者心智所備,他甚至可能都沒有自己動手,死者最後是死於高度的精神緊張和體力不支,自行了結了自己。
謝予安走到男人面前,仔細端詳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血字。
“青龍頭,白龍尾,小兒求雨天歡喜。麥子麥子焦黃,起動起動龍王。大下小下,初一下到十八。摩訶薩。”
“風來了,雨來了,禾場背了谷來了。”
嚴清川走到她身邊道:“這是一首祈雨童謠。”剛說完,那報案的衙役就撲到死者腳邊,哽咽道:“我們縣令大人為官十幾載,一心為民,連妻兒都沒有,眼看著就要升遷京都,怎會突然遭此災禍。大人們,你們一定要將凶手繩之以法,不能讓縣令大人白白枉死啊。”
一旁的青天司捕快安慰他幾句後將他拉開,容時則戴上手套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屍檢,洛奕在一冊記錄,其它人員也勘察起案發現場來。
嚴清川抬抬下巴道:“把目擊者帶來。”
少頃後,一名看著老實巴交的男人走進來,看見死者的一瞬他捂了捂胸口,儼然一副又被嚇到的模樣。
“講講目擊經過。”
男人點點頭,緩緩敘述起來:“我叫王海,是這個村的村民,昨天半夜大概十二點多,我聽到村裡一直有狗叫,我婆娘叫我起床去看看,然後我就循著狗叫聲到這邊查看,發現是村裡的狗一直在對著山神廟吠......”男人咽了咽口水,繼續道:“我原本不想進來的......畢竟,這山神廟不太吉利。”
嚴清川問道:“如何不吉利了?”
男人縮縮脖子解釋:“這廟裡吧,十幾年前死過一個女人,從那以後,便有人經常看到這兒有白影飄過,還有歌聲哩,村裡人都說這是女鬼冤魂不散,鬧鬼了!”
謝予安插嘴道:“那歌是不是死者身上寫的血字童謠?”
男人愣道:“什麽血字童謠?我當時進廟後,隻借著月光隱隱約約看到廟裡有個死人,連忙跑去縣衙報案了,衙役來了後才發現死的居然是縣令大人!”
謝予安正待複述一遍童謠內容,卻聽見靜謐的山神廟中響起了幽幽的童謠哼唱聲。
“青龍頭,白龍尾,小兒求雨天歡喜。麥子麥子焦黃,起動起動龍王。大下小下,初一下到十八......”聲音清冷空靈,回蕩在山神廟裡,無端讓人覺得陰森瘮人。
嚴清川停了下來,問男人:“是這首嗎?”
男人擰著眉想了好一會才道:“好......好像是,我記得是這個調調,縣令大人難不成是被女鬼......”
嚴清川厲聲打斷他:“好了,你可以走了,與案子相關的信息不準外露。”
男人隻得閉了嘴,轉身離開,嚴清川走到正在屍檢的容時身旁,問:“有何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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