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上刺著繁瑣的飛鳥魚花紋,鎏金線條,帶子上還綴著一顆價值不菲的玉石,一向節儉的嚴清川自是不會買這種東西,謝予安將其拿起來打量,眉頭微皺著。
香囊自古贈與有情人,所以是誰送給嚴大人的?
她正在心裡用排除法一一排除可疑之人,就聽見身後傳來徐錦中氣十足的聲音,“嚴大人還沒回來嗎?”
謝予安回頭看去,微微一眯眼,揚了揚手中的香囊,問:“這是你送給嚴大人的?”
徐錦楞了一下,搖手,“不是,我方才進來也看見這玩意,我還以為你送的呢,除了你,還有誰品味這麽差。”
雖是諷刺了自己,謝予安卻不覺得生氣,反倒覺得徐錦說得對,送這玩意的人品味賊差!
徐錦撓撓頭,“所以這東西真不是你送的?”
謝予安咬牙切齒道:“不是。”
說話間,又有人一人步入房中,正是嚴清川,她看了看這二人,挑眉道:“你們有事?”
謝予安心裡酸唧唧地將香囊遞過去,“嚴大人,別人送給你的。”
嚴清川看也不看,走向桌案前辦公,“我不要,你自行處置。”
謝予安忙不迭將香囊綴於自己的腰間,她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對嚴大人心懷不軌,這般想著,她出了房間,在青天司內四下走動著。
送這香囊的人理應在看見她戴著香囊有所反應,可她走了一圈,旁人都只是同她打上一聲招呼,再者誇幾句香囊不錯,調侃她是哪家公子送的。
謝予安心道難不成不是青天司的人?可自從出了奸細一事後,青天司對出行之人嚴格把控,旁人該是進不了嚴清川書房才對。
“它怎麽在你這?!”
謝予安正是思索間,聽見身後一道凌厲的女聲。她登時轉頭看去,發現說話之人竟是凌煙。
凌煙盯著她腰間的香囊,神情可謂是極度不悅,隨即又重複問道:“香囊怎麽會在你這?嚴清川給你的?”
謝予安皺著眉,不答反問道:“凌大人,下官多嘴一句,你為何會送嚴大人香囊?”
凌煙臉色一僵,語氣生硬:“與你何乾?”
謝予安向她走近,壓低聲音道:“贈人香囊的含義,凌大人不會不知吧?”
凌煙瞪她,“那又如何?”
謝予安一臉無語,怎回事,原書裡凌煙和嚴清川互為職場對手,性格不和,兩人就沒對付的時候,怎麽現在凌煙卻成了她的情敵呢。
謝予安內心複雜得很,再看向凌煙時,眼神多了幾分警惕,“凌大人,嚴大人讓我把這東西送還給贈禮人,你看......”說著,她將香囊卸下,朝凌煙遞過去。
凌煙沒接,表情有些羞惱,“真是不識好歹,我只是觀她這麽多年都未收過生辰之禮,才好心送她罷了,不要便丟了,還我作甚。”說罷,甩袖而去,留下原地愣住的謝予安。
嚴清川可不是會隨意將生辰這等私密之事告訴旁人的人,何況她都不知道嚴清川生辰,為何凌煙會知道,這樣一想,她內心又五味雜陳起來,猶如醋壇子翻地,一臉酸意。
謝予安拿著香囊回到嚴清川書房,幽怨地投去一個眼神,“嚴大人,今天是你的生辰?”
埋頭於桌案的嚴清川抬起頭來,微皺眉道:“你聽何人說的?”
“凌少卿。”說完,謝予安又補充了一句“香囊是她贈予你的生辰禮物。”她盯著嚴清川,仔細觀察對方的每個細微表情。
嚴清川微有些訝異:“她送的?”
謝予安歎了口氣,“是啊,香囊贈佳人,嚴大人這還不明白嗎?”
嚴清川皺著的眉頭倏地一松,仔細看了謝予安兩眼後唇角微彎,似乎想笑,但須臾後她還是忍了下來,隨即說道:“想來她不過是謝我幫她擺脫奸細一名罷了,別無他意。”
謝予安心道嚴大人你這是對自己的魅力之大而不自知啊,她抿了抿唇,心中不怎麽舒服。
“我生辰並非今日。”嚴清川盯著她的臉淡淡道。
“啊?”
“今日只是我登載在名冊上的生辰,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生辰。”
謝予安眉間的不悅散去,她淺笑著問:“那嚴大人生辰是何日,我也好提早為你準備生辰禮。”
嚴清川臉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了歲暮宴上謝予安送上的那份“大禮”,於是立馬拒絕道:“不用,我不過生辰。”
謝予安纏著道:“說說嘛,嚴大人。”
在謝予安的死纏爛打下,嚴清川終還是松了口,“八月十五。”
那還有段時間,謝予安的興奮之情淡了下來,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或許是唯一知道嚴大人真實生日的人,只有她一個人。
笑意從新染上眉梢,她小聲道:“嚴大人,只有我一人知道你實際的生辰嗎?”
嚴清川低低嗯了一聲,神情不太自然。
謝予安在心裡哦耶一聲,隨即說道:“這個世界也沒人知道我的生日,作為交換,我也告訴嚴大人我的生日好了。”
嚴清川囁嚅道:“誰要知道你生辰了。”
謝予安可不管,自顧自說道:“我的生日是三月二十日。”
嚴清川沒再理會她,低下頭繼續辦公。
謝予安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說:“嚴大人,今晚城內要舉辦上元節燈會,咱們一起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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