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欠著!”
系統冷漠道:“宿主已賒欠十積分,規則限制隻可賒欠預支一次積分。”
謝予安不耐煩道:“上次你坑我後,你欠我一件事,就用那個抵。”
系統沉默了兩秒,問道:“如此寶貴的機會,不用來應對危機時刻,保命所需嗎?”
謝予安徹底沒了耐性,皺眉道:“廢什麽話,現在嚴清川不就是我的命!”
第35章 知過往
“世人不關心真相如何,也不在意凶手究竟是誰,五日內,不管你是抓到真凶也好,找到一個替罪羊也罷,你得交出一個人來,給朕、給京城、給天下一個交代,明白嗎?”
“是朕對不住老師,對不住嚴府。”
“五日,五日內微臣定會找出真凶,若五日後,微臣緝拿不到凶手,微臣將自行請罪於刑部。”
......
在系統的幫助下,謝予安完完整整看到了那日元乾帝和嚴清川交談的場景以及定下的五日之期約定。
而從他們的交談中得以窺見,元乾帝當年分明知道稅銀失竊案並非嚴父所為,卻為了安撫民心,穩固自己的統治,而選擇犧牲嚴父,從而多年來一直對嚴府唯一的後人嚴清川多有愧疚。
謝予安隱隱約約覺察到,那麽嚴清川進入青天司想必定是皇帝的安排,否則一罪臣之女如何能夠再入朝堂呢。
“系統,帶我看看嚴大人這段記憶。”
系統沒有多廢話,謝予安四周的景象已如走馬觀燈一般,先是閃過嚴父於獄中自縊謝罪的畫面,再到嚴母傷心猝死,緊接著是皇帝赦免嚴府余下女眷,最終畫面定格到六年前的青天司。
那時青天司初設,門口的鳴冤鼓尚且亮堂,石獅威武大氣,一名少女用著兩條纖細的胳膊舉著沉沉的鼓槌,艱難卻又執拗地捶擊在鼓面上。
鼓聲厚重悠揚,一聲聲,顯示少女的不甘與冤屈,也一下下落在謝予安的心口。
這少女不是旁人,正是家破人亡,隻余和妹妹相依為命的嚴清川。
彼時的她只有十七歲,在皇帝赦免她的戴罪之身後,丞相盛懷岷將她和妹妹接入了丞相府,充當長輩照顧這兩個摯友遺孤。
可嚴清川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父親含冤而死的事實,自此,她走上了替父親洗刷冤屈,為嚴府滿門平反昭雪的道路。
春去夏至、秋來冬往,四季輪換,嚴清川日日在青天司前敲響鳴冤鼓,可終是無人理會她。
畫面的速度變快,謝予安眼見樹上的綠芽發了,白色的花朵飄落滿地,又見樹葉黃了,飄散於空中,樹枝禿了,綴上皚皚白雪。
而鳴冤鼓前的那道纖瘦身影卻仍舊佇立在那裡,烏黑的發上,單薄的肩上,堆上厚厚的一層雪,卻壓不跨她筆直的脊梁。
謝予安喉頭微哽,幾乎快要忍不住朝那邊走過去時,畫面變換。
京城中處處掛著豔麗的長幡,花球,大道上乾淨明亮,百姓們井然有序地排列在道路兩側,一臉興奮望著皇宮的方向。
今日是元乾帝三十壽誕,又是一年伊始,是以他決定巡幸京都,與萬民同樂。霎時間,鑼鼓喧天,一隊穿甲戴胄的衛兵手執長.槍紀律嚴明的列於大道兩側,皇帝禦輦緩緩從皇宮駛出,前後各有騎著高頭大馬的士兵護衛。
百姓們為一睹天子龍顏,紛紛墊高腳尖,抻長脖子望著,而就在這人群中,一少女卻是默不作聲注視著這一切,直到禦輦行至她們這一邊,她突然奮力一衝,撞開了身前擠著的幾個人,甚至是高大威猛的士兵,猝然摔到了禦駕前。
謝予安看得一陣膽顫心驚,忽然明白當初葉荷所說的那句“有時候仇恨的力量比愛還有驚人。”
正是不甘、正是怨憤、正是壓抑在內心父母親族慘死的那些恨意使得將將十八歲的嚴清川用如此單薄的身軀衝破了護衛的防線,徑直出現在了元乾帝的面前,她知道,想要為父親平反冤屈,只有皇帝開金口重啟舊案,才能讓當年的案子重浮水面。
摔倒在地的嚴清川尚未來得及動作,四周的士兵便已圍攏過來,幾柄長戟駕於她的脖頸。
“何人竟敢擅攔禦駕!”
嚴清川微微抬頭,承接著黃簾之後元乾帝審視的目光。
“草民嚴清川,前工部尚書嚴征之女,鬥膽懇請陛下重啟元乾十三年稅銀貪腐案。”
沒有任何證據,衝撞於禦前,憑的僅僅是一腔孤勇,這般行徑,放到現在的嚴清川身上,她決計不會如此衝動,然而那時的她,也不過是一個將將失去親人,猝然被推出溫室經受風吹雨打的少女罷了。
四周的百姓逐漸反應過來,有人開始憶起兩年前震驚天下的稅銀貪腐案,因著稅銀被盜,朝廷只能加重賦稅,於是不明真相的百姓都將此怪罪在他們認為的罪魁禍首身上,連帶著對嚴府後人也多有厭惡。
“是那巨貪嚴狗的女兒!她怎麽還敢出現!”
“對,是她,抓住她,嚴家的人一個都不該輕饒!”
人群頓時爆出巨大的喧嘩聲,時隔兩年,憤怒被再次點燃。
人群中有誰看不下去,說了一句“她不過是個小姑娘罷了,他爹犯的錯何至於她來承擔。”
反駁聲立馬響起,“誰叫她是嚴征的女兒!父債子償明不明白?!”
“對,她現在還敢跑出來叫冤,她有什麽冤屈,嚴征自己都認罪了,還能有什麽冤屈,冤的是咱們這些老百姓辛辛苦苦上交的稅銀落入了這些貪官手中,供他們吃喝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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