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袍為首的易爭揚手作出停的姿勢後,飛身上一處枝椏,觀察院中情形。
彼時一馬車自夜色中車輪滾滾而來,停至大門前後,一身披黑色長袍,以寬大衣帽掩臉的男人從馬車上下來,於大門處長短長短扣門四響,門開,他大步入內,直直走入一間漆黑的房間。
而後,整座院邸再無動靜。
易爭飛回牆下,對著隊伍中段的一人道:“閣主,刑部尚書已入院中,那房內有暗通地下密道,守衛皆防守於其下。”
謝予安臉上黑布遮面,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神堅定果決,“硬闖入內,有幾成把握?”
“八成。”
謝予安點點頭,隨即對身後同樣一副黑衣打扮黑布掩面的嚴清川道:“嚴大人,跟緊我。”
可剛說完,嚴清川已然起身,和為首的易爭騰身而起,身形翻飛,躍入了院中。
......
很好,她的嚴大人總是那麽讓人省心。
待她和余下的暗衛進入院內房間時,嚴清川和易爭已經打開了屋內的密道,一條幽深不見底的石階蜿蜒而下,向外滲出森森寒意。
易爭放低身形,鑽入其下,嚴清川緊隨其後,再是謝予安。
向下的石階濕滑,謝予安正專注地走著,就見前方的嚴清川向後伸出手來,瑩白的掌心和這陰暗的四周對比鮮明。
“小心。”
謝予安彎眼一笑,將自己的手放上去,兩人雙手緊握,步步向下。
待石階走到最底部,他們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幽長的甬道,石壁上每隔幾丈掛著油燈,這些燈串聯成一條線,往甬道更深處延展,而就在甬道前方拐角,幽幽的燭光映照出一個被拉長的人影投至石壁。
易爭拔出匕首,悄無聲息地靠近拐角處,隨即手起刀落,鮮紅的血滋滋噴灑到石壁上。
他伸手一揚,兩名暗衛隨即上前,三人身影化作殘風,卷向甬道深處,接連又是幾道利落的利器入肉聲響起,聽不見一絲哀嚎。
少頃後,易爭回來拱手立於謝予安身前,眸子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閣主,都解決了。”
謝予安點點頭,率先走向甬道盡頭,臨近出口,明亮的光逐漸充斥於眼前,視線內,是一間布置齊全的地下室,眼下那裡站著一臉驚恐的刑部尚書陸灃,而他正對面的是一背對著她們的高大人影。
謝予安沉聲笑:“交鋒這麽多次,眼下也該做個了結了,無極閣閣主,讓我看看您的真面目吧?”
男人依舊沒有轉身,隻用偽聲發出粗糲的笑聲:“了結?還不是時候吧。”
“你若是足夠了解我,你就不會親自來此,你該明白我,即便刀橫於頸,我也會選擇玉石俱焚。”男人轉過身來,臉上覆蓋著一張青面獠牙的鐵面具,那雙眼睛猶如冷血動物一般冰冷粘膩,他抬腿踢飛身前的桌案,案幾下,是一個連有引線的機關。
謝予安瞳孔一縮,鼻尖已經隱隱聞到了硝石的火藥味,她剛要動作,嚴清川先她一步將她撲倒在地。
她整個人被嚴清川抱住的同時,只聽整座地下暗閣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爆炸。
第67章 換身穿
“連接成功......傳輸完成。”
冷冰冰沒有一絲感情的電子音在謝予安的神識裡飄蕩,她渾噩的大腦瞬間猶如過電,神經刺痛感逼得她驟然清醒。
她猛然從床上彈起身,只見入目一片漆黑,昏迷之前的一幕幕猶如走馬觀燈湧入大腦,她立馬朝四下看去,驚懼地大喊:“嚴大人!”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逐漸走近的腳步聲。
“吱呀——”房門打開,刺目的光亮使得謝予安抬手遮住了眼,腳步聲逐漸靠近她,同時響起一道溫柔的中年女人嗓音。
“安安,怎麽了?做噩夢了?”
聽見這道聲音,謝予安感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她緩緩放下手,眼睛適應了明亮的光線後,她的瞳孔遲緩地轉動,似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媽?”
女人抬手觸碰她的額頭,疑惑道:“怎麽了這是,怎麽出這麽一頭冷汗。”說完,她起身拿起空調遙控器看,又伸手到出風口檢查溫度,“是冷風啊。”
“安安,你怎麽了,別嚇媽媽,哪裡不舒服嗎?”
謝予安環視了一眼自己從小長大生活的臥室,渾身僵硬,“媽,我沒事,你去睡吧。”
“有什麽事要跟媽媽說?聽到沒?”
“嗯。”
女人離開後,謝予安渾身抖得如篩糠,剛剛在女人面前極力保持著的鎮定全部瓦解,她摸到床頭的手機,震驚地看著屏幕上顯示著碩大的數字時間。
而這正是她穿越到書裡的那晚,她在書裡足足待了幾個月之久,而現實卻僅僅過了幾個小時。
她甚至懷疑自己這是做了一場夢,這個猜測讓她牙齒發顫,渾身抖得不能自已。
她死死地攥緊拳頭,在心裡瘋狂地呼喊系統,可好幾分鍾過去,她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連忙拿起手機點出青天司連載的網站,卻赫然發現書籍界面寫著書籍已下架。
是夢嗎?
謝予安呆滯地坐在床上,感覺自己臉上有溫熱淌下......怎麽會是一場夢呢?
那些和嚴清川的相識相知,甚至是相愛的一幕幕,怎麽會是一場夢呢?
她身子登時一軟,躬身跪在床上,頭抵在枕頭上發出了隱忍壓抑的痛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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