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安伸手搭在她背上輕拍,感受到對方在她懷裡一點點放松身子,放心地依偎著自己。
她蹭蹭嚴清川柔軟順滑的發頂,低喃:“睡吧。”
嚴清川閉上眼,神經一旦放松,大腦的意識就逐漸昏沉起來,她在迷糊之際,抬頭快速親了一下謝予安的下巴,然後學著對方當初那般,小聲說了一句“晚安”。
謝予安被她突如其來的一下親吻弄得怔住了,反應過來後,對方已經蜷在她懷裡睡了過去,發出了規律輕淺的呼吸聲。
“晚安。”她湊到嚴清川耳邊回應了一句後,也閉眼緩緩睡去。
翌日,一向謹遵起床時間的嚴清川睡遲了,謝予安先她一步醒來,今日春光明媚,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戶漫照在整間屋子。
謝予安睜開睡眼,迷糊幾秒後看向懷中安睡之人。
白皙勝雪的臉上有幾點細碎的傷痕,長長的眼睫卷翹著,稍稍抖動,預示著睡夢中的人即將醒來。
謝予安期待著、等待著,臉上揚起如陽光一般的笑容。
嚴清川睜眼的一瞬,眼前便被這偌大的笑容充盈,她眼神迷蒙了片刻,繼而清明。
“謝予安,早。”她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聲線溫軟,哪有平日冷淡嚴肅的樣子。
這樣的嚴大人無疑是不可多得又極為少見的,謝予安笑著回:“早,嚴大人。”
然而兩人未曾享受多久這愜意舒適的晨間時光,府邸外便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謝予安臉一黑,起身穿衣道:“我去看看,嚴大人再睡會吧。”
說罷,她推開房門,一路走至府邸大門,拉開大門一瞧,門外站著的是一俊俏兒郎,身穿銀色甲胄,腰胯寶劍,端的是一個齊宇軒昂。
謝予安沒好氣道:“你誰啊?”
男子也皺眉道:“你誰啊?”
“嘿,你上人家府上拜訪,不自報姓名來路,反倒問起主人家來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謝予安氣勢不減。
男子退開兩步,抬頭看了一眼嚴府偌大的牌匾,眉峰皺得更緊,“這是青天司少卿嚴大人府,你是何人?竟敢自稱主人家?”
謝予安一是被這男子打擾了和嚴大人的相處時光慪氣,再是被這男子言語間自視甚高的語氣激怒,外加一個自己都說不清的莫名對這男子的敵視,三種原因促使她正準備和男子嘴上Battle一番,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轉頭看去,原是嚴清川走了過來。
看清男子相貌後,嚴清川淺皺眉頭道:“賀逸,你怎麽回來了?”
賀逸?謝予安聽到這名字的一瞬便感覺被人當頭一棒,這不正是那靖安侯世子嗎?!
賀逸一見了嚴清川,目光登時柔和下來,語氣也一掃方才的驕傲跋扈,飽含關切道:“清川,你的臉怎的受傷了?”
嚴清川語氣淡然:“沒事,查案辦案,這些皮肉之傷在所難免。”
賀逸囁嚅道:“那就好,許是你忘了,再過幾日便是我歸京述職的日子,我......我想早日見到你,便快馬加鞭先一步返京隊伍入城來了。”
謝予安眼見這二人就要當著自己的面一頓追憶往昔,親切寒暄,她立馬往嚴清川身前一站,仰著脖子道:“世子殿下,有勞您記掛咱嚴大人了,嚴大人身體不適,今日休值,不太方便擱這吹冷風和您寒暄,您吧還是回侯府呆著吧,請好了您誒。”
她說罷,後退一步退入門檻,胳膊一伸一合,重重將兩扇大門關上。
門外響起賀逸忍下怒氣的聲音:“清川,我在逢源閣訂了包廂與你一敘,我等你。”
嚴清川還沒開口回應,謝予安就一把捂上她的嘴,氣洶洶道:“不許答應。”
嚴清川眨眨眼,算作回應。
謝予安松開手,懊惱地瞪向大門的方向:“他突然回來做什麽,真是。”
“看來我得去一躺逢源閣。”
女子不鹹不淡的聲音讓謝予安瞬間炸毛,她跳到嚴清川身前,不可置信地拔高音調:“什麽?”
嚴清川平靜地注視著她:“我們不是懷疑那黑手是太尉嗎?接近他的獨子,興許能從中打探出一些消息。”
“不許,我自有其它法子,不許你跟他走那麽近。”謝予安反對道。
嚴清川微微眯眼,唇角微揚,“為何?”
謝予安啞然,她總不能說怕你被拐跑了這類的話吧。
“他對你心懷不軌!”
“那又如何?我自巋然不動。”
謝予安啞火了,她訥訥道:“我有法子調查太尉一門,用不著你去。”
“眼下有這捷徑可尋,何必浪費機會。”
見嚴清川如此堅定,謝予安自知多說無用,她喪氣道:“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嚴清川一口拒絕:“不行,你方才和賀逸鬧得如此不愉快,我如何再帶得你同行,你老實在家呆著,等我消息。”
她說完後就轉身回屋,少頃後換了一身素色的長衫,當著謝予安的面飄然而過。
空氣中有未曾聞過的怡人清香,謝予安伸手勾住嚴清川手腕,皺眉道:“見他便見他,何故還要換衣抹香。”
她一臉苦大仇深,就快將我不高興幾個字眼刻臉上了。
嚴清川不可能沒察覺,但她偏偏做出一番正經模樣道:“就是一套便服,你想這麽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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