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虞虞是個小太陽。
可太陽不能屬於一個人,但所有人都想把她佔為己有。
後來,他們漸漸形成了自己小圈子,排擠其他妄圖接近時虞虞的新來者,時虞虞的關心本來就不夠分,他們也不想再加入新的人。
再後來,他們的小圈子七零八散,有的搬家了,有的破產了,有的移民了,留到最後的只有隔壁的行晝,於是兩人一個幼兒園,一個小學,後來上了一個中學。
時虞虞愈加璀璨耀眼,她是小提琴天才少女,十二歲的時候就上了電視節目,此後邀約不斷,拿下無數大獎,是學校風雲人物,也是本城的驕傲。
於是,行晝看到了更多人對她飛蛾撲火,好的,不好的。
太多,太多,防不住,擋不了。
時虞虞覺得朋友自然越多越好,她十四歲的年齡,喜歡熱烈,喜歡新奇,向往成年人的世界。
在時虞虞生氣宴會的前一天,新朋友們帶她去了一個酒吧,說是酒吧,卻更像是高級會所,因為李茶家裡開的,才破格放他們進來。
李茶是時虞虞小團體裡的二把手,兩人都是搞音樂的,李茶是學鋼琴的,同樣少年天才,常被人譽為金童玉女,一起參加過好幾次比賽,拿過不少獎。
一番起哄,時虞虞拿著小提琴在台上演奏,李茶在旁邊彈鋼琴,硬是把尋歡作樂的地方變成了高雅悅耳之地。
時虞虞沒來過會所,更沒在會所這樣玩過,李茶似乎也是第一次,兩人像是比拚般,看誰的手速更快,音調更高,技術更難,是天之驕子們默不作聲的炫技,但在行晝眼裡,更像是挑釁。
一群學音樂的少年們,把這裡當成了他們的小舞台,眾人嬉戲打鬧,時虞虞和他們玩傻瓜猜拳遊戲,笑地整個人蜷在沙發上,拿腳踹了踹旁邊的人:“去,這裡沒有大提琴,就去台上唱首歌,唱個……”
可話還沒說完,眾人的笑停了,時虞虞睜開眼看到行晝站在那裡。
“你來了?”
“嗯。”行晝說完,就坐到一邊。
本來歡樂的氣氛,到了她這裡,就紛紛沉默了起來。
十四歲的行晝,依舊冷冷冰冰,寡言少語。她是老師們口中的特優生,是眾人眼裡的十佳少女,是競賽考試全能的理科學神,她和這些只會砸錢玩音樂的差生們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一個團體只會有一個蟻後,她是另一個領域的天才,應該和那群整天埋頭讀書的書呆子們待在一起,沒有娛樂,沒有課間,沒有假期,如果不是因為時虞虞的關系,他們甚至都沒心情去聊起這個人,也懶得去打聽。
但這人老是跟在時虞虞身後,像甩不掉泥鰍,如影隨形的尾巴,李茶專門挑著今天,行晝今天在外地競賽,明天才會回來的日子,帶小團體們出來玩。
晦氣。是李茶看到行晝想到的第一個詞語。
煩人。是音樂生們看到行晝想到的第一個詞語。
時虞虞也不問她怎麽提前回來了,只是默不作聲地掏出手機,看著幾十個未接來電,心下了然,她笑著給行晝到了杯香檳,“你嘗嘗,挺甜的。”
行晝皺眉:“未成年不能喝酒。”
時虞虞:“啊,這個就8度,算什麽酒啊……”看行晝不喝,時虞虞也不勸,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假裝看不見她,繼續玩遊戲。
本來傻瓜猜拳好好的,但行晝一來,眾人再也提不起興趣,在學神面前玩傻瓜猜拳,就真的像個傻瓜一樣。
李茶提議:“我們玩飛鏢吧。”
“得了吧,李茶,你就選你最厲害的。”
李茶聳聳肩不說話。
“那贏了有什麽彩頭?”
“明天是壽星的生日,當然問壽星要啊。”
時虞虞大大方方:“我還不信你們能把我掏空了,就玩飛鏢,不過我也要加入。”說著笑著環視一圈:“怎麽樣?我要是第一,你們一個個的明天生日禮物都翻倍。”
李茶挑眉:“我沒問題。”
“哎,我正好選了兩個,還拿不準呢,我也沒問題。”
行晝只看著牆上的靶子,說了聲:“好。”
一人五根飛鏢,距離三米,眾人輪了一圈,到李茶了,他本來準備壓軸表演的,彩頭要什麽的,也早就想好了,本來是想跟時虞虞炫耀一下,可行晝一來就攪局,他就有些不舒服,於是他故意又後退了兩米:“這個距離,我覺得可以。”
三米基本都能上靶,五米像是專門在為難誰一樣。
時虞虞卻高興了起來:“可以啊,李茶,來!今天就然我見識一下你的小李飛鏢。”
李茶笑了兩聲:“好。”
他動作標準,姿態放松,穩操穩勝,五根全中紅心,眾人起哄,讓李茶討彩頭,李茶雙手環抱:“還有人沒玩呢,不急。”
行晝默不作聲地接過五根飛鏢,根根上靶,但沒有全到紅心,五米的距離確實難為人。
眾人也不調侃,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陪跑的。
隻專注於幫李茶討要彩頭。
時虞虞這時候才伸了伸懶腰,站在行晝旁邊,一雙淺茶色的寶石眼瞳微微眯起:“怎麽了,我還沒表演呢。”說著,接過旁邊的人遞來的五根飛鏢,筆直勻稱的兩條腿分開,背脊挺直,舉起飛鏢神秘地比了比方向,又說:“給你們玩個刺激的,找塊布,把我眼睛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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