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聞聲進來,沒有避諱的將手搭在了薑淮元的脈搏上。
薑淮元見到有人為她診脈,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收回去,只是收了一半便被輕霍傾按住了。
“別怕,是自己人。”霍傾眉間藏著擔憂。
薑淮元動了動乾燥毫無血色的唇瓣,目光無神的看向霍傾,片刻,手臂不再用勁了。
大夫為薑淮元診過脈後,又寫了一道方子便出去了。
晚珠拿著方子親自去外面抓了藥。昨夜裡的刺客屍體霍傾已經處理了,薑淮元受傷的事情也未聲張。
霍傾端了一碗補血的粥,把薑淮元慢慢扶起來,喂給她。
薑淮元餓了,霍傾喂一口她喝一口,直到第三碗見底,薑淮元還眼巴巴的等著,這已經超出了她平常的食量了,霍傾輕眨眸子問她:“還要嗎?”
薑淮元聞聲,貪婪的目光從霍傾的臉上移開,搖了搖頭,昨夜若不是霍傾及時出現,她怕是已經沒命喝這些東西,更沒有命去看霍傾了。
霍傾把碗放下,又將她放平道:“我去外面看看藥熬的怎麽樣了。”
霍傾方要轉身,手便被薑淮元攫住了。霍傾回頭不解的看著薑淮元,薑淮元抿著雙唇卻不說話。
她可以說話的,只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直言開口讓霍傾別走?留下來陪她?說霍傾不在,她心裡不安?
霍傾看著她,雖沒有聽到薑淮元要說的話,但卻從她似剛恢復精神的眸子中得到了答案。
霍傾沒有再離開,也沒有說話,她回坐了榻上看著薑淮元,直到薑淮元被她看的有了羞意,才松開了手。
藥熬好後,霍傾喂給了她,還讓人去薑淮寧那裡要了些甜點來,薑淮寧知道薑淮元受傷了,不過霍傾囑咐過她不要聲張,連謝喻都不可以告訴。
薑淮元喝過藥後,有些迷迷糊糊的,但霍傾只要一離開她的視線,她便會清醒過來,目光四下尋找,直到看到霍傾的身影,她焦亂的心才會得到安定。
霍傾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擔心,問了大夫後,大夫的回答是,應該是受到驚嚇後的應激反應,當時霍傾救了她,她現在就把霍傾當做了救命稻草。
但霍傾不太相信,這樣的事情,她們也遇到過的,不應該是驚恐之後產生的後遺症,應該還有別的什麽。
暮色時分,霍傾守在薑淮元的塌邊,看著薑淮元閉眼睡去後,讓人套了馬車出了府。
霍傾出去了兩個時辰,回來的時候還帶了些滋補藥膳,看著薑淮元還在睡,薑淮元的眉目間隱隱帶著傷痛不舒服的神色,唇色也依舊蒼白,她忍不住用指尖輕輕的撫摸一會兒。
薑淮元中途醒來過,她沒有尋到霍傾,可自己又動彈不得,便只能閉眼等著,直到霍傾回來,輕輕坐在她的塌邊,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才睜開雙眼。
霍傾看著薑淮元睜開了雙眼,手還停留在她的白唇上,楞了一瞬後,將手收回來,問道:“餓嗎?”
薑淮元望著霍傾,眸子中噙著不明的神色,搖了搖頭。她不餓,她隻想看到霍傾。
霍傾坐下來,瞧著薑淮元一直盯著她看,抿了抿唇,道:“那名殺手,是廣安王的舊部,現成了太子的暗衛,你最近有做什麽得罪過太子的事情嗎?”霍傾見薑淮元氣色比初醒來的時候好多了,溫聲問她。
薑淮元低眸回想,片刻搖了搖頭,道:“沒有。”聲音有些微弱沙啞。
“近來可有發生過什麽?”霍傾追問。
薑淮元又細細想了一下,除了修繕宮中的東西,便是雕刻那塊隕石了。
“有,隕石。”薑淮元把隕石是假的,裡面還藏有有害東西,後又被董連泰巧工敲出來碾碎後帶出宮,最後五皇子玩鬧間撞到摔碎的事情告訴了霍傾。
這些她原本是想告訴霍傾的,可霍傾那幾日也不願搭理她,讓她沒了那份心思。
霍傾聽後了然,難怪太子說薑淮元壞了他的事想要來嚇一嚇她,不過,這不僅是想要嚇一嚇吧,下這麽重的手,是想殺了她才對吧。
霍傾之前有說過不準動薑淮元,昨夜她被臨時派遣任務,殺一個並不難殺的人,莫名覺得不對勁,幸虧她回來的早一些,不然……
薑淮元看著霍傾蹙起了眉,小聲怯懦的問道:“我是不是惹禍了?”
霍傾聞聲低眸看向薑淮元,斂去眸間的情緒,柔聲道:“沒有,你做的很好。若你和師父沒有及時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現下整個工部和我們薑家都要被查處的,既是有心安排,便必會查出些問題,輕則抄家流放,重則滿門抄斬。”
薑淮元聞言,神色駭然。之前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從霍傾的口中得出結論,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些。
薑淮元抿唇不語,似在思忖太子為何要陷害工部,難道目標是她?還是說是工部尚書?
“你不必擔心,工部尚書曾是廣安王的門客,廣安王去世後,沒了後台,太子便想要除掉他,所以他的目標並不是你。”霍傾瞅見薑淮元擔憂的神色,解釋了一番。
薑淮元聽後似懂非懂,她對朝中的事情不甚清楚,但霍傾卻是了如指掌。
之前霍傾說是她的老泰山在京中安有探子,此刻她卻覺得這個探子也未免太神通廣大了些,還有就霍傾為什麽會殺廣安王,昨夜又為何會在深夜裡穿著黑衣在這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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