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傾沒有執意要幫她解衣,看著薑淮元將外衣脫下後,她伸手接過,放在了外面的軟塌上。霍傾回過身,看著薑淮元,沒有鄙夷的神態亦沒有失望之色。
半響,薑淮元聽到霍傾緩緩道:“夫君與我差了三歲之多,若妾身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夫君可明說。”
一副低弱的姿態,薑淮元此刻心中更是不忍,如此佳人,又這般溫柔體貼,她真是悔不當初,還不如一直在外逃亡躲債的好。
“我……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薑淮元心中亂糟糟的,霍傾說這話的意思是不信她尋的理由。
可她又有什麽法子,她與她行不了周公之禮,說的都是實話,雖不是年歲小的問題,但若暴露出來,若霍傾隻與她和離倒好,但若是霍家不依不饒告到官府,那她和薑家可就慘了,本著保命為上,家宅安寧她只能暫時委屈了霍傾了。
霍傾沒有接話,她凝神看了一會薑淮元便慢慢躺下了,薑淮元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什麽,好似這個人一點脾氣情緒都沒有,就連她方才說的那些委屈的話,她都覺得不像是她說過的。
第7章
一個月後。
薑家祠堂內,薑淮元跪在薑家的先祖的牌位前,她雙手捏著耳朵跪在蒲團上,後背像霜打的茄子蔫著,故作委屈的神情,盯著站在她身前的薑淮寧:“阿姐,淮元知道錯了。”
薑淮寧看著她,胸口起伏,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她差的下人去買東西,碰巧看到薑淮元從青樓內出來,還不知道薑淮元竟違背家規,去青樓當了嫖客。
這事幸好現下只有她知道,若是讓父親知曉,薑淮元的腿這會估計都被打斷了。
“我們薑家以祖訓家規為先,家中從未有人做些個出格的事情,你這般無視家規出入那勾欄瓦舍之處,是想要置我們薑家於何地?”
“阿姐,我真的知道錯了。”說著薑淮元將手放下,拽了拽薑淮寧的衣袖口。
薑淮元自是知道家規的,薑家男子可納妾,若是薑家男子喜好美人,討回來便是,但卻不可出入勾欄瓦舍,亦不可納風月場所之人為妻妾。
薑淮元的生母便是薑家的妾室,當年雖不是薑肅卿看中的,但也是為了薑家延續香火而買來的。
薑淮元出入青樓其實什麽也沒有做,只是進去待了片刻便出來了。她都未尋青樓的姑娘作陪便被抓了個正著,著實有點點背。
“我什麽都沒做,阿姐若不信,可去喚郭盛來問話,我與他一起進去的。”
薑淮元去青樓,自然要帶個人與她一起,也免得自己在裡面遇到不守規矩的。
往日那些個酒肉朋友,薑淮元也交了一兩個,雖大部分時間她隻鬥雞走狗,但好歹也要維持一下自己紈絝的形象。時間久了跟他們搭個酒夥,好不讓自己特立獨行,受人排擠。
薑淮元什麽樣,薑淮寧是知道的,平日裡最是和善不過,也曾出言世間女子艱苦,那青樓之女雖是自願,可若能養活自己又何苦遭這份罪,都是被逼無奈無法子而已。
“為什麽要去青樓?”既然什麽都不做,那是為何?
“我……阿姐,你別問了。”薑淮元被問的心中不是滋味,霍傾沒發現,倒先讓自己敬愛的姐姐發現了,雖然已經做足了丟人的打算,可先在薑淮寧的面前丟了份,她還是覺得臊的慌。
薑淮寧盯著薑淮元,聽到她支支吾吾的不想說出來,她將手中的棍子放到了桌案上,仔細思索了片刻,問道:“你是想讓你娘子知道這事,好與你和離?”
“阿姐。”
薑淮元腦袋低低的,她不願意承認,可薑淮寧何等的了解她,兩人有時候的想法都是不謀而合的,且這也是她們二人的關系要勝過薑淮城的原因。
“你知道什麽了?”薑淮寧的語氣放軟了些,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薑淮元怔住一瞬,她看著薑淮寧,聽她的話,薑淮寧是知道此事的?
她心中有些許的氣意,但轉念一想,或許也是為她好,她別著臉,故作生氣的模樣道:“全府的人都知道,隻淮元一人不知。”
薑淮寧心中此刻覺得愧疚了起來,她是該告訴薑淮元的,可當時她也只是懷疑。
那些都是傳言,若傳言是假,薑淮元提前知曉鬧了起來,豈不是壞了薑淮元的姻緣,她也是左右為難過的。
“阿元……我……”
薑淮寧蹲下身子,伸手想要觸碰薑淮元,可伸到半空,卻聽到薑淮元帶著氣的話。
“阿姐不必說了,我本想著這府中隻阿姐最疼我,現下看來,阿姐也是不想我活著的。”
薑淮元越說越覺得生氣,原本是還是佯裝,薑淮寧的吱唔,讓她惱了起來,這會兒倒真生起氣來了。
想她這些年在府中過的多麽艱難,薑淮寧都能看出自己的母親和親弟弟一直拿她當眼中釘。這些年也一直盡量的偏袒護著她,她原是感激薑淮寧對她的疼愛的,可她卻瞞著她讓她娶了一個克夫的女人。
“不是的阿元,我找人給你算過了,即便你娘子是克夫的命,她也不會傷害到你的。”
薑淮寧聽到薑淮元這樣說她,心裡更是愧疚,可她不想她二人的關系因此事而產生隔閡,她疼這個弟弟,是打心眼裡喜歡的。
“阿姐尋的何人為淮元算的?”薑淮元撅著嘴,一副還在氣意之中的樣子。其實當她聽到薑淮寧緊張的語氣時,她的心就軟了,也已經原諒了薑淮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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