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裕聽了謝喻的話,蹙起眉頭,道:“你當知曉自己的身份。若朕賜婚與你,勢必會引起金國百姓效仿。國以民多才興盛,人以延續後人存孝道。百善孝為先,你若無後便是不孝,朕豈能看著你誤入迷途。”
金裕拿出了繁衍子嗣來壓製謝喻,企圖讓謝喻妥協,放棄賜婚一事。
謝喻聽著金裕的話,不怒反笑,道:“陛下的意思,是不答應了?”
金裕斂眸,沉了一口氣,還未開口便聽到謝喻道:“糧草一事,謝喻會派人置辦。”
金裕聽到謝喻答應了,心中堵住的氣也順了,只是他方才聽謝喻說要置辦婚事。雖是不用他賜婚,可謝喻此舉與他賜婚相較,影響差距不太大,也是存在誤導百姓的之意。
“你……”
謝喻抬起頭直視金裕,道:“謝喻的婚事暫時就先擱置了,等戰事平息之後再行商議。”
謝喻知道金裕要出聲阻止她與薑淮寧大婚一事,她還沒有去薑府下聘,婚事自然也就還沒有籌辦,只是金裕這會問她要糧草,她順勢提出來的而已。
“那就好,戰事平息之後,你若是看上哪家公子,朕定然會賜婚於你。”金裕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說服了謝喻,心中更加的暢快,與謝喻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不少。
謝喻輕笑了一聲,並未回話,她拱手行了男子的禮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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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淮元在軍中一直在等著扭轉戰機的機遇,等薑行知能帶將南部被打散的隊伍集結起來,可等了這樣久,也沒有消息傳來,薑淮元心中開始擔憂起來。
南部皆已被曲昭軍控制,雖是曲昭主力大軍都在這處與她對峙,但若是守城的那些士兵聯合起來,薑行知帶去的那些兵依舊不是對手。
所以薑行知此行,並不是沒有危險存在。
糧餉一事定了下來,謝喻從謝家的米糧鋪的倉庫中調出來,又在其它幾座縣城州府購置馬匹需要糧草。
由她謝家和押送糧草的士兵一起送去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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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傾坐在營帳內,在桌案上不知道書寫著什麽,封懷玄急匆匆連招呼都不打便掀開營帳走了進來。
霍傾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瞥了一眼封懷玄,將筆擱置後,問道:“何事這樣著急?”
封懷玄往前多邁了一步,聲音帶著幾分喜色,道:“有消息傳來,金國的後續糧草已經在路上了。”
她們在這處已經僵持了半個多月了,雖不知曉金國大軍還可以堅持多久,但霍傾猜測也不過還有十幾日的功夫。
糧草的供給若不及時,必然引起軍內恐慌,且後續跟不上,薑淮元的大軍就必須要撤離。
得知這樣一個消息,封懷玄怎麽也要派人過去,將糧草截下來,或者焚毀。
霍傾低眸思忖了一瞬,道:“消息可靠嗎?”
封懷玄看著霍傾,唇邊抑製不住的勾起笑意,道:“必須可靠。”
霍傾坐鎮軍中,封懷玄帶了一隻精銳隊伍,繞道去了金國北部。在消息的指引下,封懷玄所帶軍隊在路上設下埋伏。
由於糧草輜重太多,封懷玄隻帶走了一部分,帶不走的便全部焚燒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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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淮元在得知供給糧草被封懷玄帶兵搶奪後,震驚之余,立刻下了命令封鎖消息的命令。
但不知為何,消息依然走漏,並傳遍了整個軍營。
將士們在得知糧草即將斷供後,皆派出代表問薑淮元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如若沒有糧草他們肯定不會再行聽令廝殺。
就算他們不去戰場上送死,回來也是要被餓死的。
薑淮元聽了將士們口中的話,直至深夜也沒有去休息。金楚韞擔憂的看著她,怕她的病情會因憂慮而加重。
“我會寫封書信,讓皇兄繼續籌備糧草的。”
薑淮元聽到身後金楚韞的聲音,慢慢回過頭,苦笑了一瞬,溫聲道:“來不及了。”催糧是必然要做的,只是眼下續糧草才是問題。
軍中糧草斷供不是小事,但也並非沒有對策。
薑淮元此刻是沒有什麽把握,但若不這麽做,便只能將兵帶回京郊。可糧草之事依舊不好解決。
京中來人急報也說了,糧草是借謝家的,此刻謝家一時也拿不出這麽多的糧草供給了。
就算北部現下征收糧草,也要等上些時日。每一位將士都是血肉之軀,需要補充食物充饑,才能有力氣上陣殺敵。
薑淮元等得,可將士們等不得。
金楚韞看著薑淮元蹙在一起的眉頭,伸出手將它撫平了,道:“那現下可還有辦法?”
“有。”薑淮元回答的果決,似乎也在裡面注入了些信心。
她一貫求穩,但兵行險招,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曲昭國這般逼她們,那她也不必在等著薑行知回來再戰了。
翌日一早,薑淮元將管理糧草的後勤參將叫到了點兵場,將將士全部召集。
薑淮元看著底下黑壓壓一片的人頭,每一個將士都是家中的好兒郎,頂梁柱,一人足以撐起一戶人家。
這麽多的將士,也必然會保衛的住一個國家。
管理糧草的參將面對這些將士,臉上帶了些許的愧色,因為他們的糧草只能夠維持三日了。
三日之後,便無糧可供給,將士們就只能忍饑挨餓。
薑淮元說話的聲音不大,但點兵場卻安靜的連鳥飛過來時撲騰的翅膀聲都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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