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黃縣令,問道:“劉參將你可熟悉?”
黃縣令躬身回道:“不是很熟悉,但見過。”
薑淮元聞言皺起眉頭,假傳軍令不是兒戲,是要掉腦袋的,既然不是有人冒充,那就是消息有誤。
封懷玄此刻並不在城中,那這消息又是從何而來?
“即刻派人去中軍大營,與霍鍾將軍取得聯系,就說是我要見他。”
薑淮元的話,讓黃縣令楞了一下,很快他便回道:“這,劉參將走後,城外便布防了兵將,此刻下官也出不去。”
在她們抓捕封懷玄之際,城外來了一支大軍,將城池團團包圍,並接手了城門的看管。
“什麽?”薑淮元聞聲一臉的驚疑,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現在才告訴她。
“你為什麽不早說?”薑淮元眉間染了一層怒色。
圍堵城池不是小事,南境守軍大將當時一直未定下誰人來做,是她舉薦霍鍾來擔此大任,連帶著霍培也一並派來了。
霍鍾怎麽可能會為了抓捕封懷玄,把兵力牽到這處,這豈不是貪小失大,庸人所為。
薑淮元不在與黃縣令在這裡討論得失,她帶著金楚韞和護衛兵,騎馬到了城門處,要求立刻開城門。
她要去找霍鍾,讓他撤兵回去守著邊境。
只是策馬疾行到了城門處,下馬之後讓守門的士兵開車門,但卻遭到了拒絕。
金楚韞見狀,拿出了金裕交給她的玉佩,這玉佩代表著金國的皇帝,手持之人所說的話,便是聖旨。
可那幾名守軍見了之後,卻是不認,連帶著黃縣令過來後,他們也是視若無睹,懶得搭理。
薑淮元急了,她想要上城樓,可那些人不但不放行,還推搡著她所帶來的人。
薑淮元不想起衝突,但眼下她必須要讓霍鍾把兵帶回去。曲昭國若是來犯,大軍壓境,本就無多少勝算,缺少了兵將,根本無法抵擋。
但薑淮元此刻忽然意識到,這些人的如此目中無人,好似不是金國士兵一般,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做了退讓,帶著人回了縣衙內。
薑淮元在屋內來回踱步,想著有什麽法子可以出城。黃縣令見她來回踱步,一副焦急的樣子,道:“要不,我們強行出城?”
縣衙的人手雖是不多,但對付那百來號士兵還是綽綽有余。
薑淮元搖頭,並非城中的兵力不好對付,而是外面的守軍。
這些人和外面的守軍都是互相聯系著的,即便她們此刻打開了城門,外面的那些人也會如城內的守城兵一樣,不會讓她們離開。
薑淮元此刻還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麽霍鍾會調兵來此處,難道只是為了抓捕封懷玄?
若是為了抓捕,大可調兵來城中,繼續搜尋,可他們卻沒有要搜城的意思。
薑淮元尋了座椅坐下,眉頭蹙在一起,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手指。許久後,看向侯在一旁的黃縣令,問道:“他們何時派兵過來的?”
“那日當夜便來人了。”黃縣令恭順的回道。
薑淮元盯著門外看了好一會,才又問道:“你縣衙裡人,可有認識守城之人的?”
黃縣令想了一下,道:“這得問過了才知曉。”
薑淮元擺手,讓他快些去問。
很快黃縣令便回來了,薑淮元見他回來,急忙問道:“有沒有?”
黃縣令不知道薑淮元是想有,還是沒有,一臉負罪的神色,回道:“沒有,那些都是新面孔,衙差之中沒有認識的。”
薑淮元斂眸,沒有問責,亦沒有失望表情,道:“讓這些人去找些鋤頭,鐵鏟,鑿子來,要盡快。”
黃縣令聽了薑淮元的話,忙出去吩咐人,去借來了薑淮元指定的物件。
天黑之時,薑淮元看著院內站著的衙差,連帶著自己的護衛仆人,一並帶了出去。
薑淮元之前尋找霍傾的時候,幾乎將這縣城的每一個角落都尋遍了。這所縣城背靠緩坡大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城池,但唯一的缺點便是西面的土質松軟。
她要帶著人,挖一個洞出去。
半個時辰後,薑淮元帶了幾十人抵達了西面城牆處。
薑淮元先讓人擊暈了零散守城的士兵,而後喂了些迷藥,讓人換上了他們的衣服,繼續看守著。
隨即下令開始挖掘隧洞。
隧洞才開始挖掘不久,金楚韞便從遠處過來了,還抓來了一個準備去通風報信的人。
薑淮元挑著燈,看了一眼,這人……竟是自己的一名護衛兵。
“方才看他鬼鬼祟祟的往別處走,我帶了幾人跟著他,在城門不遠處截住了他。”
薑淮元的護衛兵一直都是在軍營中帶的那些人,而金楚韞此番來,也帶了自己的護衛,和一些下人。
“你——”薑淮元還未詢問,那人便準備咬舌自盡,金楚韞下意識的捏住了他的嘴,接過了自己護衛遞過來的粗布,塞進了他的嘴裡。
薑淮元知道現下問不出什麽來,只能先將他捆起來,待出去與霍鍾取得聯系,再回去審問也不遲。
“先將他捆起來吧。”
薑淮元心下有了不好的預感,這人是霍鍾挑給他的,從軍中到現下也一直護在她的身邊,從未出過錯。
怎麽忽然間就叛變,要去給守城的那些人提供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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