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不能穿著這身,去見你的哥哥吧?”即便金裕不在意,若這會新娘子出了洞房,被人看見了也是會說閑話的。
金楚韞聞言,思忖了一瞬,接過了封懷玄手中的衣裙。但封懷玄一直站在這裡,讓她有些不適。
封懷玄看到金楚韞投來局促的目光,抬眼在床帷上故作不甚在意的掃視了一遍後,轉過了身。
封懷玄去了屏風外。
金楚韞換好了衣裙,出來之時,封懷玄盯著她看了許久。
金楚韞的神色溫和,但也帶著幾分試探:“現下不去嗎?”
“去。”
封懷玄伸手把搭在外面木椸上雪白貂氅拿了過來,披在了金楚韞的身上。
外面沒有人守著,封懷玄出了門便又將袖爐塞到了金楚韞的手中,“路上冷,別凍著了。”
封懷玄幾次三番的向她示好,意圖明顯。
但這並不代表金楚韞就會接受她的心意,眼下她為階下囚,又有求於她……金楚韞接過了封懷玄遞給她的袖爐,捧在了手心裡。
兩人走了幾步,金楚韞的貂氅衣沒有系上,封懷玄頓住腳步,金楚韞不明所以,也跟著停了下來。
封懷玄側目看著她,金楚韞不解的抬眸看她。
封懷玄伸出手,她的手掌中,帶著一層薄繭,是常年練刀槍所至。金楚韞盯著她的手指,準備往後退的時候發現封懷玄只是為她系貂氅處的系帶。
封懷玄看著金楚韞臉上露出了一絲緊張的神色,輕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金楚韞跟著她七拐八拐,到了深院處。
金楚韞看著一處門旁,守著不少穿著黑色魚鱗的鐵甲兵,思忖了一瞬,往前走去。
但她還未接近,旁邊拿著長搶帶著寬刀的魚鱗的鐵甲兵便將她攔住了。
封懷玄動作輕緩,從袖中掏出了令牌。
那些人自然是認得封懷玄的,但他們此刻隻認令牌。
封懷玄為了金楚韞這個要求,與霍傾商議了許久,也求了曲昭女皇多次,才將金裕帶出來。
金楚韞看著魚鱗鐵甲兵不在阻攔,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封懷玄。
封懷玄神色溫和,微揚起下顎,示意她開門進去。
金楚韞頷首表示謝意,她推開了房門之時,看到了手上腳上皆帶著鎖鏈的金裕。
“皇兄……”金楚韞的聲音哽咽,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金裕被關押在天牢內,出來之前,霍傾特意讓人幫他梳洗了一番,可還是掩蓋不住臉上的憔悴。
看著自己的妹妹一切都好,還是那般天姿國色的貌美,金裕心中也寬了心。
“別哭,我很好。”金裕已經不再自稱是朕。亡國之君,階下之臣,怎敢再以天子自稱。
可饒金裕故作輕松不在意,金楚韞也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刺眼的枷鎖叮當作響,她怎麽能安心。
兩人在屋內說著話,封懷玄便站在外面等著,她理了理自己的大紅色喜袍,打量著旁邊的著黑色魚鱗服的鐵甲兵。
半個時辰後,院外的管家來尋封懷玄,讓她出去敬酒。封懷玄頷首,道:“你先回去,我一會便過去。”
管家拱手,瞧著這一院子的鐵甲兵,也不知道帶的什麽人過來的,多看了一眼後,離開了院子。
封懷玄看了一眼天色,倒是還可以讓她們再多待一會兒。封懷玄沒有去催金楚韞,這次見面下一次不知道要何時了。
不過等到管家再次來喚她的時候,封懷玄去敲了門。
門還未扣起,封懷玄便聽到了金楚韞質問的聲音。
“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封懷玄的手懸停的木門旁,緊接著聽到的金裕的聲音。
“她一定會殺了我的,楚韞你快想想辦法。”金裕祈求的聲音隨之傳入封懷玄的耳朵裡。
‘嘟嘟嘟’封懷玄敲了門。
金楚韞聞聲回過頭,金裕也望了過去。
金楚韞將眼角的淚快速抹去,走到了門旁處,柔唇輕抿,又輕咬了唇瓣,“封將軍,我可否與我大哥再說幾句?”
“好,都依著娘子。”
封懷玄並不想聽她二人說什麽,她退後幾步,側身向外,抬頭之時,看到方才還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經被厚雲遮蓋住了。
封懷玄手背在身後,拇指與食指輕攆著,忽而唇邊揚起了笑意。
金楚韞再出來時神色如常,看到封懷玄的時候,眸色也溫和了不少。
“娘子說完了?”
“嗯。”金楚韞的聲音低而弱,也默認了封懷玄喚她娘子。
“我先帶你回去,前院裡催我過去了。”
“好。”
封懷玄伸出手,牽住了金楚韞的手。金楚韞輕輕掙扎了一下,封懷玄看向她,眉頭輕蹙了一瞬,但笑容不曾缺失。
金楚韞被她突然牽住,隻覺得有些尷尬。
封懷玄見她不在掙扎,牽著她往前走去,兩人出了院子,霍傾帶著薑淮元迎面走來。
金楚韞低著頭並未發現,直到離近了些,薑淮元喚出了聲,金楚韞才慌張的抬起頭尋找。
“楚韞……”
薑淮元看到金楚韞一切安好,懸著的心也稍稍落下一些,只是當她想要往前走的時候,封懷玄卻先她一步擋住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薑將軍,請自重。”金楚韞已經與她拜了天地,與薑淮元早已經簽下了和離書,金楚韞現在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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