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金楚韞沒有推拒。
霍傾頷首,招來了下人帶著她們去了廂房。
薑淮元看著金楚韞攙扶著醉酒的封懷玄,待她們出了房間,她便又看了一眼霍傾。
霍傾目光從金楚韞的身影上收回,看到薑淮元在看她,道:“過來陪我喝一杯。”
薑淮元沒有說話,挪步走了過去。
如果封懷玄對金楚韞好,金楚韞真的喜歡她封懷玄,固然是一件好事,但她擔心封懷玄只是圖一時的新鮮,過後便棄了她。
“在想什麽?”霍傾端起旁邊燙溫的酒壺,給薑淮元斟了一杯酒。
薑淮元坐在矮榻的蒲團上,端起酒嘗了一口。
酒不算辛辣,味道也是極佳,只是她心不在焉,品不出酒的醇香。
“味道怎麽樣?”
“很好。”薑淮元食不知味,言不由心。
“在擔心她?”
霍傾的溫聲細語,使得薑淮元沒了什麽脾氣,只是心中的擔憂依舊存在。
薑淮元抬眸看著霍傾,不是很懂她。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除了你,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你為什麽非要讓楚韞嫁給封懷玄?”
霍傾聽著薑淮元的話,白玉酒盞頓在唇邊,她看向薑淮元,將酒盞拿開,放到了桌案上。
“你過來,我告訴你。”
薑淮元不疑有他,挪了位置坐到了她的身邊。
霍傾看著近在咫尺的薑淮元,誘人的紅唇淺淺勾起一絲弧度,呵氣如蘭的用著氣因道:“真乖。”
“你——”
霍傾將唇搭在她的耳畔旁隻說了這兩個字,惹的薑淮元扭頭看她,心中也羞惱起來。
“好了,我告訴你。”霍傾見她急了,也不再逗她。
“開始並不全是為了你,是為了穩固我在曲昭的地位,但你也佔據了三成。我嫉妒她,也害怕她待在你身邊那麽久,奪走了你。”
聽著像是實話,可薑淮元心中卻十分的不舒服。
“為了你自己的私利,就要犧牲別人的幸福嗎?”薑淮元抬眼看著她,隻覺得她有些可怕。
“私利?當初北金國皇室,為了自己皇家的私利,硬將她嫁過來讓我與她同侍一夫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那些難道不是你與父親商議好的嗎?”薑淮元反駁她,當初她不答應,可自己的父親和霍傾商議之後,連與她知會一聲都沒有,這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嗎?
“阿元,你總是把事情想的太過單純。”霍傾端起了桌案上的白玉酒盞,飲了一小口,“我若不答應,你覺得我還有命活嗎?”
即便薑行知護著她,可暗處裡呢,一個皇帝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會殺,何況一個外戚,還遠的都可忽略不計的。
給她封號也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搶奪別人的夫婿可不是什麽光彩之事。
霍傾當初的計劃裡,可是沒有這一環的。
薑淮元聞言愣住了,她當初隻埋怨霍傾和薑行知拿她當工具一樣,甚至懷疑霍傾對她是不是真心的,從未想過這一層。
霍傾看著薑淮元怔楞住,似在思索她說的話,又道:“曲昭也非你想的那樣簡單,你還記得我們從新嶺到宣陽路上,遇到的那夥人嗎?”
薑淮元垂眸思索,她記得,當時若不是帶著薑淮寧她們,謝喻的護衛將其打退,她們也會凶多吉少。
“記得。”
霍傾凝眸盯著她,她本不想告訴她那些宮廷裡的肮髒事情,可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那就和盤托出吧。
“曲昭的皇女沒有嫡庶之分,皆有繼承皇位的權利。我母皇共生了五個孩子,三女二男,我為二女,我上面有一個姐姐,下面一個妹妹,兩個弟弟。”
“我知道,她們是同父。”薑淮元之前打聽過了,隻曲漪和曲湘是同父,其余的人都不是同父。
霍傾挑眉,笑的溫和,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麽?”
薑淮元斂眸須臾看向霍傾,她知道的並不多。
當年她打探到,曲昭國的二殿下回到京城後,殺了曲昭首富千祿商行的當家人,並扶植其旁系接管千祿,為此被曲漪參了一本撤去了重要職位。
但後來她卻奇跡般的又站了起來,並籠絡了一眾支持她的大臣,與其長姐曲漪分庭抗禮。
霍傾見她不說話,眸色沉沉,繼續道:“那日那些刺客便是曲漪的人,還有我們在清良縣外遇到的那幫黑衣人。”
“那些人也是?”薑淮元有些驚訝,那些人各個下的都是狠手,刀刀想要霍傾的命。
清良縣外的野店中,來抓她們的人確實不是一夥,她當時以為是前太子金啟發布的通緝令,江湖上的人來抓她們拿賞金的,原來不是。
“你們是血親,原何要這般互相殘殺?”
“血親?在皇權的利益面前,誰會在意那一層微薄的血親關系?”
霍傾從小對於親緣和人際交友關系便是淡泊的。她自幼被送到宮外,獨自一人,回去的時日也屈指可數。母皇對她來說,也是遙遠的很,唯獨一個長期與她互通書信的封懷玄值得她信任,除此之外別無交心之人。
薑淮元看著霍傾臉上露出了不常見的悲涼,北金的皇室爭奪皇位的慘烈,她是見過的,她難以想象霍傾是如何在曲昭國內單打獨鬥,保下性命的。
但這也不是霍傾從一開始便帶著目的,接近她,利用她,而原諒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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