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的拳頭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樣,重拳出擊,卻反被柔軟包裹,彈性極大,始終撞不碎,戳不透。
看著霍傾走出了自己的視線,她收回目光,斂去方才的笑意,抬起了方才還沾染黏膩的手。左右翻看,片刻哼笑了一聲,將手搭在自己一直沒有脫下來的中衣上,輕擦一遍後躺下了。
翌日一早,霍傾帶著人端著早膳過來。薑淮元睜開雙眼,揉搓之時,看清了眼前的小婢女。
是昨兒被她堵在房門處的那個。
薑淮元下了床榻,背對著她。婢女幫她穿好外衣,繞到前方為她系腰間玉帶之時,薑淮元低頭盯著她看了許久。
婢女抬眼間瞧見薑淮元一直盯著她,臉上起了緊張之色,又往外看去。
霍傾站在外間,正等著薑淮元穿好衣衫出來。
“你……”薑淮元的話還沒說完,小婢女便匆忙把她的玉帶系好,快步逃走了。
薑淮元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轉向身後,看到霍傾正盯著她。
薑淮元楞了一下,隨即便又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意,道:“殿下這麽早便過來,昨夜睡的好嗎?”
兩個人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人,話語卻是那樣的生疏。
霍傾看著她方才似是要調戲婢女,眸子下移,打量了她一番後,道:“很好,出來吃些東西吧。”
薑淮元聽到霍傾的聲音冷了一些,不甚在意,聳了聳肩,走了過去。
席間薑淮元自顧自的吃著東西,並不在意霍傾有沒有吃,她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分給她。
片刻後,外面端來了一小鍋還在沸騰的羊湯。是霍傾昨夜便吩咐膳房做的。
霍傾給她盛了一碗,薑淮元瞥了一眼,接到手中,笑了一聲。
“我不過是殿下的玩物,殿下不必這般費心。殿下讓我往東,我是不會往西的。”
霍傾聽到薑淮元的話,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分明是想要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薑淮元拿著杓子攪動著湯碗,挑眉與她對視。
一頓飯霍傾食之無味,薑淮元胃口倒是極好,喝了兩碗羊湯不說,還把霍傾跟前的粥膳也吃下了。
膳後,薑淮元坐在屋內,手指輕敲桌案,目不轉睛的看著婢女為她倒了一杯茶。霍傾也一直坐在屋裡盯著她看。
茶水斟滿,薑淮元似是不在意般問出口。
“殿下不需要出去忙嗎?”
“今日無事。”霍傾聲色溫柔,似乎不在乎薑淮元之前對她的各種言語侮辱和挑釁。
薑淮元端起茶嗅了嗅,呷了一口。瞧著婢女為霍傾倒好茶水後,轉身離開,她也隨即起身,跟著出去了。
“你去哪裡?”
薑淮元聞聲頓住腳步,回身勾起唇角,道:“殿下的院子這麽雅致,我這個粗人想要瞻仰一番。”
霍傾看著她沒有說話,薑淮元將身子轉正完全面對著霍傾,問道:“不行?”
“可以。”霍傾沒有阻攔她出去。
之前她便吩咐過,除了不能出府,薑淮元去哪裡都行。
薑淮元聞言,臉上露出意料之外的笑意,轉身出去了。
霍傾坐在屋內,思忖了許久。薑淮元已經不是幾年前的薑淮元了,那時候只要她略施些手段,薑淮元便會沒脾氣的順從她。
可如今,她不僅猜不透她的心思,也抓不住她。這種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的感覺,讓她坐立難安。
薑淮元出去,隨在小婢女的身後,那婢女聽到腳步聲逼近,急忙停下低下頭行了禮。
薑淮元看著婢女緊張的樣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是嚇到她的了,但她並非好色之徒,來尋她,不過是想問一些事情。
薑淮元把小婢女拉到犄角處,說話間,瞥見霍傾和府中的管家從院中出去。她好奇的看了一眼,霍傾步子不疾不徐,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薑淮元問了婢女一些事情,婢女也如實回答。薑淮元讓婢女離開後,自己則挪步往朝著霍傾府中的會客廳走去。
她不好奇是誰,但她就是想要過去。
薑淮元進了會客廳的院子,霍傾坐在堂上端著茶水輕抿了一口,再抬眼時卻看到薑淮元出現在了房門處。
薑淮元看著屋內的來客,笑了一聲。笑聲裡滿是譏諷之意。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霍將軍。京城一別,霍將軍別來無恙?”自她那日在北金國京城下被軟禁關押,便再也沒有見過霍桓。
薑淮元說著踏入了屋內,霍桓看到薑淮元出現並不驚訝,他早知道霍傾將薑淮元帶回了曲昭的都城,但薑淮元的眼神卻讓他覺得不舒服。
當時他在北金國的都城下,帶著北金的士兵,揚言要屠城的氣勢,此刻已經沒有了。
“怎麽,幾個月未見,霍將軍變成啞巴了?”
一口一個霍將軍,讓霍傾意識到了薑淮元此刻已經有了火氣。
霍桓的叛變,薑淮元開始是覺得霍傾生死未卜,她又整日與金楚韞待在一處無法分身去尋找霍傾,讓霍家人心生怨懟。
可事實卻是霍家聯合霍傾,將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她那麽信任霍桓,將京郊的兵都交到了他的手中,可到頭來,卻成為了他要屠城的利兵。
“拿的什麽?”
薑淮元低頭看了一眼霍桓手裡的小盒子,好似她進來之後打斷了霍桓要準備說的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