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傾架空軟禁了自己的母皇,由自己監國。這條路,並不是她想走的,而是被逼無奈。
曲昭女皇原本便是要將監國之責交給霍傾的,只是她沒有讓霍傾留下子嗣,心中難安。
但正是因為自己的堅持,讓霍傾有了宮變的心思。
霍傾穿了一身皇太女修身服飾,在大殿之上龍椅之前,加了一方座椅,受朝臣跪拜。
孫右丞昨夜喪子,今日本想參奏霍傾,卻發現今日主持朝政的並非女皇,心裡也有了揣測。
霍傾垂眼看著孫右丞的奏章,唇邊淺笑,打量了孫右丞片刻道:“右丞的折子,本宮看完了,右丞覺得是本宮故意害死了令郎,可昨夜本宮已經查清,令郎與崇孝王曾有染,右丞是知也不知?”
孫右丞聞言,臉色驟變,自己的這個兒子,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卻偏偏不聽他的勸阻,曾在崇孝王府中待過。
雖是隱秘,不曾讓人知曉,可自己的兒子,幾次說服他讓她站位崇孝王,他又怎麽會不知,但他也確信自己的兒子沒有這個膽量敢刺殺皇太女。
他被納入府中,日後就是人中龍風,刺殺皇太女會禍及孫家,他生性膽小,斷然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可這啞巴虧,他此刻也必須吃。
“老臣不知,還請殿下明察。”
霍傾冷笑了一聲,語氣不急不緩,道:“本宮自然會明察。來人,將右丞請去天牢喝杯茶。”
霍傾做事從來雷厲風行,她既然監國,便要將有可能對她產生威脅的人,連根拔除。
自己母皇身前的右丞,便是第一人。
“老臣冤枉,老臣要見陛下!”
霍傾輕瞥了他一眼,這威,今日她必須要立。
侍衛將其拉下去後,殿中的大臣們,安靜如雞,無人再敢出頭質疑曲昭女皇,今日為何沒有來上早朝。
她們的女皇本就是要在皇太女冊立大典之後,宣布讓皇太女監國的,只是眼下宣布此事的卻非女皇,他們心中明白,卻不敢對聖旨以及皇太女產生質疑。
朝會散去,霍傾留下了一眾文武老臣,讓他們去禦書房等著,自己則回了府邸。
她讓封懷玄把薑淮元接回府中,到現在都還未見到薑淮元本人。
霍傾回府,薑淮元正坐在屋內發呆,看到霍傾進了屋內,她驀地的站起了身,眼眶酸澀。
“傾兒。”
封懷玄告知她,霍傾因為她發動了宮變,殺了與她大婚的孫浩年,與自己的母皇反目成仇。
薑淮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是那個罪魁禍首。
“阿元。”霍傾幾步過去,將她擁進了懷中。霍傾用臉頰蹭著薑淮元柔嫩的頸間,手臂也不停的收緊,搓揉著。
薑淮元被軟禁在宮中,她害怕極了,她設想過無數個意外發生,這些意外將她的心□□的不成樣子。
許久後,薑淮元感受到頸間的濕潤,她輕輕拉開了霍傾,看著她臉上的淚痕。除了榻上,她少有見到霍傾這般無聲的哭泣。
她的心也隨著那些淚滴,揪在了一起。
“傾兒……”她薑淮元何德何能,讓霍傾為她這般瘋狂。
無聲的淚水在眼眶中越演越烈,在承載不住時,順著眼角流出,薑淮元傾身過去,將淚吮乾。她這一生唯一的成功,便是有霍傾愛她。
霍傾將薑淮元帶在身邊,搬入了宮內。
宮中禦書房內的那些個大臣,枯站了三日,水米未進。霍傾來之時,有幾個已經堅持不住了。
霍傾坐到禦書房旁的椅子上,讓人給諸位大臣看座。
殺了他們三日敢怒不敢言的戾氣,此刻都沒了脾氣。霍傾說什麽,他們便聽著,最終霍傾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給他們安排了養老的居所,兵不血刃解了他們的兵權和職務。
一朝天子一朝臣,霍傾是不會留下不屬於自己的朝臣的。
一個月後,霍傾下了國詔,尊自己的母皇為太上皇,將其宮殿遷移,自己則擇日登基。
薑淮元恢復了女兒裝,為此霍傾為了她尋了不少的繡娘和宮中禦用裁縫,為她定製了四時穿不盡的衣物。
薑淮元方穿上之時,靦腆嬌羞的樣子如初出閣樓的鄰家俊俏姑娘。身上的華裳,還未沾染上自己的體溫,便被霍傾脫了下來。
男裝的薑淮元固然吸引著她,可女裝的薑淮元更是讓霍傾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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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前幾日,霍傾帶著薑淮元去看望了自己的母皇。曲昭女皇被自己的女兒一夜之間架空,雖是如此,可卻未對她有不尊的舉動,亦沒有要她的性命。
她欣慰自己的女兒謀略之時,也悲歎自己成為了籠中之物。
霍傾帶著薑淮元行了跪拜之禮,曲昭女皇瞥了她二人一眼,道:“起來吧。”
溫婉的嗓音似乎沒什麽變化,只是近日來的憂愁在她臉上顯露了出來,滄桑了不少。
“謝母皇。”
“謝陛下。”
霍傾和薑淮元同時起身,霍傾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皇,道:“後日便是登基大典,屆時兒臣想請母皇親臨。”
曲昭女皇覷了她一眼,許久才道:“朕去不去,又有和乾系。”
“母皇受命於高祖,兒臣自當受命於您。”
霍傾神色端凝,她是為了一個女人忤逆了自己的母皇,但她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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