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傾擅騎馬,這種只有皇家才有的馬,若非賞賜,是很難得的,所以她想留下給霍傾當坐騎。
晚間時候,霍傾瞧著薑淮元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想來應是吃多了,便把她帶到了廂房處。
廂房內那件鳳首箜篌還在,薑淮元一見那箜篌,心裡便堵的慌,立時拉了臉。霍傾瞧著她的模樣,輕笑了一聲道:“這把鳳首箜篌是我師父之物,與梁家沒有關系。”
薑淮元楞了一瞬,臉上的神情很快緩和了些,雖然知曉粱子方與霍傾沒有任何關系,可心裡就是酸溜溜的。她此前也知曉這把箜篌是霍傾辨認她師兄之物,沒想到是她師父的。
薑淮元清了清嗓子,是自己小心眼了,忙賠笑溫聲道:“娘子是要彈給淮元聽嗎?”
霍傾抬眸看她,彎唇點了頭。
屋內生了火爐,薑淮元一直在外面走來走去,霍傾擔心她著涼了,所以把她拉到這處房內,讓她站著聽。
近來她的手也有些生疏了,正好練一練。
隨著泠泠的箜篌音起,每一根弦的跳動,都在訴說譜寫譜子的人的當時的心境。
是憂愁,是無處訴說,是見不得光照,後急轉想要突破這籠罩的陰影,可最終還是敗下來,無能為力……
薑淮元聽著聽著不自覺的想起了以前的自己,若沒有霍傾的出現,她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主母給她的帶來的陰鬱,或一生都如履薄冰的活著,又或者死在主母的手上。
霍傾彈奏到尾聲,抬眸的一瞬,捕捉到了薑淮元眼中的淒婉,但隨著箜篌聲停下,薑淮元也收了思緒。
“娘子。”薑淮元勾起唇角,乖巧般的模樣輕喚著霍傾,目光裡噙著欣賞讚美之意。
霍傾美目流轉,彎了彎唇,思索一瞬,換了一首曲子,是在師門內她自己作的。
她從生來便一直順遂,雖很小的時候便被送去學武藝,但她對人對物都以溫柔示人,生的模樣又好,所有人都圍著她轉,是以並不寂寞。
曲子雖不歡快,但也不難聽出,霍傾對其傾注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會看話本,也會看些類似於情愛之類的書籍,傾向於尋一個解她意的伴侶。
這個人出現了,可卻不是時候,她不敢向她訴說全部,或許薑淮元知道的那一日會感到驚駭,但她有把握會讓她接受的。
曲罷,霍傾再次抬眼看向薑淮元,薑淮元亦在看著她,嫋嫋余音的曲調,太適合二人此時的心境了。
薑淮元彎起眉眼,目光灼灼,輕抿雙唇,伸出手來,霍傾便將手搭在了上面,薑淮元輕輕用力把霍傾拉了起來,兩人不用多余的言語,便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麽。
薑淮元微微側臉,霍傾便將纖瘦的手臂圈在了她的頸肩,吻了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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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喻一日都在謝府中待著,不是她不想出來,而是謝和宗不讓她出去。
這會等著人深人靜,她翻了牆出了府後,便直奔鎮國侯府。
薑淮寧此刻已經躺下,但連日來有謝喻的陪伴,忽然沒了她,卻有些不習慣了。她睜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謝喻昨日便沒有來,今夜想來也是不會來了。
梁家的事情她也聽說了,粱子方極有可能會被斬刑,都是她的錯,求著謝喻去幫薑淮元,現在想來,謝喻在家中一定會備受親人的指責,她此刻很是擔心她。
薑淮寧心緒不寧的翻來覆去,直到她聽到自己的窗邊有了動靜時,立時坐起來,起身掌了燈,燈亮起的時候,謝喻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阿喻。”帶著細微哭腔的薑淮寧撲到了謝喻的懷裡,把謝喻撞了個踉蹌。
謝喻唇邊帶著笑,將她攬住,撫摸著薑淮寧柔順的烏發,心道,要是每次都能這麽撲她就好了。
“我沒事。”謝喻嘴裡還是忍不住先安慰薑淮寧。
薑淮寧聞聲抬起頭來,問道:“你舅舅有沒有難為你吧?”
謝喻搖了搖頭,微微彎唇道:“沒有,都沒有,父親也沒有為難我。”
“那你昨日怎麽不來找我?”薑淮寧不明白,既然沒事,為什麽不來找她了,而且是謝喻自己說一日不見她便會想的。
“你想我了?”謝喻見薑淮寧擔心的樣子,有意想要調侃她,但卻又想要聽到薑淮寧說想她了。
薑淮寧抿唇,片刻點了點頭,她久不見薑淮元也會想的,只不過對謝喻想念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一些。
薑淮寧想,應該都是女孩子的原因,她此前沒有和哪家小姐成為閨中密友,謝喻是第一個。
“點頭是什麽意思?”謝喻故意問道,她就是想要聽薑淮寧親口說出來。
“點頭就是想了呀。”薑淮寧解釋道,薑淮寧不懂謝喻為什麽這樣問,但片刻又覺得謝喻有些奇怪。
“我想聽你親口說想我了。”謝喻見薑淮寧面露疑色,索性坦然說了出來了。
薑淮寧聞言,愣愣的看著謝喻,片刻彎眉,又柔又甜的道:“我想阿喻了。”
謝喻不拘小節,想來沒有別的女孩子那般容易害羞,這樣直白的問出來也沒什麽,既然她想聽,那她就說出來,雖然有點點的說不出口,但謝喻這樣簡單的要求,她還是能滿足的。
謝喻聽到了自己想聽的,眸光閃爍,將薑淮寧又攬在了懷裡,呢喃道:“我也想你了。”非常的想,她跪在祠堂裡,雖是跪著先人,可腦袋裡卻全是薑淮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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