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來,去歇著吧。”霍傾站起了身,開始解她腰間的襟帶,準備上榻入睡。
晚珠得了吩咐,不敢多問,退了出去。
晚珠走後,霍傾隻躺了一會,便起身更換了衣衫,她將長發盤起,束袖纏上,點燃了一支特製的香薰後,出了屋子。
霍傾去了寺廟的後山處,那裡寂靜無人,空氣濕寒連野物都經不住寒風的吹襲,藏匿了起來。
霍傾隻站了一會,便有腳步聲傳來。
“師妹還是那樣招人喜愛,惹的梁大人為你這般用盡了心思。”
男子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霍傾回轉了身子,唇邊輕扯出一抹笑。
“師兄還是這般的喜歡屈居人下……“霍傾頓了一瞬,又用極為嘲諷的語氣道,“不自量力。”霍傾的聲音如她此刻的人一樣,冷的讓人靠近不得。
“你——”祝秋明被霍傾的話堵的立時便生出了怒意,在霍傾的眼裡,他所有的才華計謀都是愚蠢行徑。
“我說錯了嗎?”霍傾盯著祝秋明,“你連師父送你的鳳首箜篌,都拿來當了敲門石。如今,還只能藏在一個籍籍無名之輩的身後,如此,還想妄圖替你心上人圖謀江山嗎?”
祝秋明不說話,顯然被霍傾說中了,他來到金國投其所好,也只能博得了粱子方的賞識,梁洺然連見都不見他。可他已經邁出了一小步,徐徐圖之便是。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祝秋明思忖了須臾,只能拿出了這麽一句話來反駁霍傾了。
霍傾冷笑了一聲,並不與他爭辯,道:“數月前,你可曾去過宣陽城?”
祝秋明聽到宣陽城立時想到了他得知了霍傾的行蹤,於她行動的路上截殺於她的事。
“宣陽城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嗎?”祝秋明揣著明白裝糊塗,故作輕松的想要搪塞過去。
霍傾彎唇,用著輕柔的嗓音道:“不知道沒關系,到閻王殿裡,讓閻王爺與你細細詳說。”
霍傾話落,目光銳利起來,她抽出腰間的劍便直取祝秋明的首級處,祝秋明雖腦子沒有霍傾聰慧,但武功卻是不差的,他看著霍傾拿劍刺過來,立時後彎腰翻身躲了過去,隨後也抽出了自己的配劍與霍傾打鬥起來。
霍傾與他打了幾個回合並不佔上風,很快便驚動了寺院裡的護衛武僧,祝秋明聽到動靜便想要離開,但霍傾卻不給他離開的機會,後山空地雖大,但出入口卻只有一處。
霍傾把他引到這裡來,便沒有想給他回去的機會。
祝秋明看著僧人過來,但卻不是持著武僧的特有的棍棒,此刻每個僧人手裡各個都提著刀劍,他心知不好,卻又難以擺脫霍傾的追襲。
也是頃刻間,從他的袖中露出了銀白色的物體,攆在手中後彈射了出去,霍傾眉頭擰起,輕逸的身姿側翻身躲了過去。
霍傾看著石壁上,祝秋明打出的暗器,與她那日在宣陽城外月老祠中,挖出的毒鏢一模一樣,眼中的冷意又多了幾分。
原本還只是猜測,此刻她確定了,她竟不知道那日打中她的暗器,是祝秋明親自打在她身上的。
僧人很快抵達將她二人包圍,霍傾放下手中的劍,隻道:“將他帶我房間裡。”而後直接離去。
祝秋明寡不敵眾,被捆綁後帶到了霍傾的房中,霍傾房中燃了熏香,她站在燭火下,看著一名才剃光頭當了僧人的手下,將香灰用杓子舀起,放在了祝秋明的傷口處。
祝秋明聞著香薰便知曉了霍傾是何意,這香聞著沒有毒,可它燃燒後的灰燼卻是致命的毒藥,與他在暗器上萃上的毒別無二致。
霍傾看著祝秋明,眼中沒有一絲的憐憫,甚至連厭惡的情緒不曾閃過。
“師妹,師妹,你放了我,我從此隻為你一人所用!”祝秋明知曉了霍傾對他下了殺心,立時丟棄自己的高傲,想要匍匐在霍傾的腳下,求得一次活命的機會。
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他還沒有抱得美人歸。
霍傾看著他,隻淡淡說吐出了兩個字:“晚了。”
祝秋明的武藝算是師門中的佼佼者,連霍傾初次與他對打,都未能得勝,只可惜霍傾第一次招攬他之時,他卻嗤之以鼻,非要令覓高枝,如今還與她作對,那她便更容不得他了。
“我們是同門師兄妹,你不能這麽做。”祝秋明聽到霍傾的話,並沒有放棄,可當這他句話說出來,看到霍傾轉身的時候,心裡生了一股恨意,當年那個才不及他半身高的小丫頭,竟然如此狠心,“你殘害同門師兄,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他是師父的愛徒,師父一定會幫他報仇的。
霍傾聽到這句話轉過了身,她垂著眸子睥著躺在地上,被毒折磨的面露痛苦的祝秋明,輕柔的嗓音道:“你用暗器偷襲我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是你的師妹?”拿同門,拿師父來壓她?那他對她下手的是可曾想過這些!
此時的祝秋明已然沒了力氣,他身上毒藥的劑量遠比霍傾那日中的毒多了不知多少倍。
霍傾看著祝秋明滿臉青紫,已然沒了當年那個站在她面前衝著他挑眉告訴她,以後他就是她的師兄,拍著胸脯說他以後會保護她的翩翩少年模樣了。
霍傾側目看向窗外,不緊不慢的又道:“師兄放心的去吧,師父那邊,我會交代的。”如若師父也如他這般不講道理,那她也會毫不心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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