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元想要攔著薑淮寧不讓她過去,可薑淮寧卻突然拿出了在家中訓斥她的神色道:“阿元!公爹本就有疾,不會是裝的。”
她們若是這般的放任不管,若真出了事,薑淮元帶人進來的,定然是脫不了乾系的。
薑淮城此時也有些慌了,他拿不定主意又看向了薑淮元。
“去請大夫。”薑淮元妥協了,“我扶阿姐過去。”
薑淮城得了話,出去吩咐人去請大夫了,薑淮寧也去了韓老爺子的院子。
薑淮元站在韓老爺子的床榻邊,不經意間伸手搭了下脈,倒真不是裝的。韓老爺子現下脈象微弱,似是驚急過度導致的,但也沒有生命危險。
大夫過來後,扎了兩針,韓老爺子便醒過來。
薑淮元本想把薑淮寧帶走,可韓老爺子醒來便去尋找薑淮寧,嘴裡說著對不住的話,手卻死死的抓住薑淮寧的衣袖,一直在求著薑淮寧的原諒。
由於韓老爺子昏迷不醒,薑淮寧方才便讓人把韓端好放了出來,此刻韓端好鼻青臉腫,跪床榻邊,也在求著薑淮寧的原諒。
看著父子倆如此這般,薑淮寧委屈淚水停了下來,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薑家的名聲,她自己如何都好,可薑家的臉不可丟。
她站在原地,目光在韓家父子倆之間來回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妥協,但也提了要求。
非她狠心,但有些事情必須要做。
“孩子可以生下來,但必須去母——”薑淮寧似是做了很艱難的決定。
“且現下,人要由薑家來照看。”霍傾不知何時進來了,她說出這句話後,眾人全都看了過去,薑淮元臉上更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霍傾來了一定不會讓薑淮寧吃虧的。
霍傾看著韓家人為難的神色,冷聲道:“若今日不答應,那便只有和離書。”
霍傾寸步不讓,她方才來的時候,有去馬車內詢問了那名女子,霍傾是不打算將孩子留下的,她已經答應許諾那女子一筆銀錢了。而且,即便今日寫下了和離書,霍傾也一定不會讓孩子順利出生,讓薑淮寧受此委屈的。
韓端好聞聲,聽出了話中的意思,猶豫間,韓老爺子快口答應了下來,道:“好,好,只要不和離,都聽你們的。”
孩子以後會有的,且是薑淮寧與韓端好的孩子,有了孩子,薑淮寧便更不會與韓端好和離了,他們韓家也就穩住了在薑家的一席地位,有薑淮元這個舅舅在,他的孫兒定然會飛的更高遠。
霍傾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韓端好,似乎不太情願,但也無可奈何的點頭答應了。
談話結束後,薑淮寧被帶走了,她現下不適合一個人待在韓府,霍傾讓薑淮元把她帶回了侯府。
薑淮寧自始至終都未見過那名女子,不過晚間的時候聽薑淮城說,孩子已經沒了,大人也暫時送去了莊子上看管了起來。
薑淮寧在侯府的院子依舊保留著,她躺在自己的榻上,滿腦子都是那個孩子和那名女子痛苦的樣子,以至於到了夜晚她在睡夢中,身體都在抽搐……
經此一事,薑淮寧的心情大起大落,此刻發了高燒。
“阿喻……”薑淮寧在夢中看到了謝喻,謝喻盯著她,沒有說話,將她的手牽到了自己的此刻滿是心疼的臉上,一遍遍的親吻著。
翌日一早,薑淮寧醒來的時候,回憶昨晚的夢,真實卻又不現實,謝喻來看她了,又像往常那般將她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哄著她入眠,可醒來後,屋內卻只有她自己。
薑淮寧靠在床頭,愣神的看著此刻開著的窗子,她知道,謝喻不會來找她了,一切都是她的奢望。
“你醒了?”霍傾帶著丫鬟端著湯藥進來了。
薑淮寧聽到霍傾的聲音,唇邊含笑,道:“我昨晚是不是發燒了?”
霍傾讓人把湯藥端上來,接過湯藥後,道:“嗯,把夫君都嚇壞了。”幸而昨夜薑淮元不放心,過來了一趟,如若不然,薑淮寧還不知道要燒多久。
“阿元上朝還沒有回來嗎?”薑淮寧喝完了藥,瞧著薑淮元沒有過來,隨口問了一句。
霍傾點頭,道:“嗯,近來南邊暴雨不斷,水患加重,聖上將她留在了宮中商議對策。”
霍傾把藥碗遞給了丫鬟,讓丫鬟下去了。
“阿姐且在這養著,韓府那邊我已經差人去打理著了,不會出亂的。”霍傾臨走的時候,派了幾個人到了韓府,薑淮寧不在,難免韓家父子二人會出什麽么蛾子。
她昨日也未有問清楚薑淮寧的真實想法。女子在這金國地位確實低於男子,但這不代表她們薑家的姑娘也會低於別家的男子,若薑淮寧此刻依舊想要與韓家斷開,也不是不可。
只是她有一點不明白,韓端好為何一開始會借口去老宅院住,而不回府呢?哪有那麽巧,逃難的姑娘就進了老宅子,還鍾情於他。
那女子模樣生的貌美,舉止談吐也不像是一般人家養得出來的,她差人去打聽的時候,卻得知那家人早已經離開了京城,不知蹤影。現下想來,一切都太過蹊蹺了。
“姐夫與阿姐,是不是沒有同房過?”霍傾有盤問過韓府的下人,知曉謝喻那段時日一直宿在那裡,而昨夜,謝喻又不知道從哪得到消息,從薑淮寧的窗外爬了進來。
“我……有。”薑淮寧有些難以啟齒,可洞房那日她的的確確把自己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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