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喻離幾步遠的時候停下了,還禮道:“是,我過幾日便要離開京城,想與你們告個別。”
薑淮元原本是要直接去德昌巷的,但謝喻的送別宴又不得不參加。
薑淮寧想要為謝喻做一桌送別宴,但謝喻在她們府中一直以男子示人,所以還要讓薑淮元過去,才能不讓人猜疑。
薑淮元就這樣被謝喻拉回了府中。
宴席設在了雲章庭院,薑淮寧在膳房內準備著菜品,薑淮元此刻只能在府中等著,因謝喻是女子卻又以男子示人,所以只能由她和霍傾同時陪著。
霍傾坐在一旁喝茶,也並不與薑淮元搭話,這幾日她碰了不少壁,從未想過薑淮元會生這樣大的氣,既然不理她,那她也只能等她消了氣再說。
“謝小姐是要回潼川祭祖嗎?”屋內安靜了許久,薑淮元作為男主,也不好冷了賓客,隨口問了一句。
謝喻聽到她說話,回道:“是,明年開春的時候回來。”
兩人閑聊了幾句後,又無話可說。霍傾坐在一旁,往她們這處瞥了一眼,薑淮元實在有些尷尬,便看了一眼霍傾。
霍傾押了口茶,回看了薑淮元一眼,兩人目光對視,薑淮元欲言又止,最後也沒拉下臉讓霍傾陪謝喻說話。
屋內再次沉默許久後,霍傾開了口。
“聽聞謝家大哥早已大婚,謝小姐怎麽沒有婚配。”按照年齡她應該是已經安排好了,但卻未曾聽聞與哪家的公子定過親。
“大哥患有眼疾,父親有意想將我留在身邊,所以至今尚未尋得匹配之人,”謝喻如實回道。
霍傾點了點頭,微微彎唇道:“謝家書院名滿我大金國,但挑士子卻極為嚴格,也不知道以後,我與夫君的孩子能不能進得去。”
‘噗!’薑淮元聽到霍傾說到她們的孩子,喝進口中的茶沒壓住噴了出來。她要是能和霍傾生孩子,這天下豈不是亂了套了。
謝喻本來想回答霍傾,只要有她在,必然進的去,卻不想被薑淮元噴出的水濺了半個袍子,謝喻本能的站起來躲避,但還是晚了。
“抱歉。”薑淮元急忙站起身來,卻又無法幫謝喻理袍子,只能眼神去求助霍傾。
謝喻提著袍子甩了甩,並不介意的道:“無妨。”
霍傾見狀起了身,道:“謝小姐還是去換一身吧,我夫君與你身量相差無多,還有未穿過的新袍子可以替換。”
謝喻想了一下點頭道:“也好。”待會她還要翻牆直接回來呢,就不用回府再換了。
謝喻隨著下人出去後,屋內只剩下霍傾和薑淮元了。
薑淮元低著頭,也不去看霍傾,而霍傾則瞥了她一眼後,出去了……
薑淮元聽著腳步聲,抬頭看著霍傾離開的背影,心裡莫名覺得有些失落,但片刻後她又告訴自己,不能低頭。
她在霍傾那裡她已經丟了太多的顏面了,以前不覺得,可現下卻被成倍的在心中放大,心口突然有些憋悶。
薑淮寧讓人把飯菜端來的時候,瞧著屋裡只有薑淮元一人,問道:“人呢?”
薑淮元看了她一眼,忽然就生起了氣,道:“我不是人嗎?”
薑淮寧看著薑淮元置氣的小模樣,彎了彎唇道:“我是問弟妹和謝公子呢。”
“謝公子方才袍子濕了,現下去更換了。”
“弟妹呢?”
“不知道!”薑淮元聽到薑淮寧提起霍傾,心裡的氣又竄了出來。
薑淮寧也不生氣,看著下人把飯菜擺好,朝著門口望了一眼,正好看到了換了一身砣顏暖色的冬日厚袍子的謝喻。
她若沒記錯,這件袍子是霍傾前些日子替薑淮元定做的,但穿在謝喻的身上,卻是更好看。
謝喻看到薑淮寧的一瞬,臉上揚起笑意,快步走了進去。
因下人們在,謝喻便行了禮道:“辛苦小寧姑娘,為謝喻親自下廚了。”
薑淮寧笑著行了欠身禮,而這一切都被薑淮元看在了眼裡。
薑淮元那一刻生了奇怪想法,她阿姐和此時的謝喻看上去倒是很般配,若謝喻真是男子,薑淮寧嫁給了她,她也就不擔心了。
“欸,怎麽不見弟妹?”謝喻說的是霍傾。
薑淮元聞聲清了清嗓子想讓下人去喚,卻聽到薑淮寧道:“阿元,去把弟妹叫過來去。”明顯命令的語氣。
薑淮元:“……”她倆都不說話呢,叫什麽?
“快去!”薑淮寧就是故意讓她去的。
薑淮元本來不想去,但在外人面前總不好拒絕,她硬著頭皮挪步到了門口去喚霍傾的時候,卻迎面差點與進來的霍傾撞到一起。
“怎麽這麽莽撞。弟妹快過來。”薑淮寧瞧見薑淮元差點撞到霍傾,嗔怪了她一聲,又換了細柔嗓音讓霍傾快些過去。
霍傾抬眼看了薑淮元一眼,便轉而看向薑淮寧,頷首後繞開了薑淮元進去了。
薑淮元站在原地抿著唇,她不明白,為什麽霍傾看上去比她還要生氣?
落座後,霍傾便把下人都支走了。謝喻和薑淮寧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偶爾帶上霍傾說上一些。
而薑淮元則隻低著頭吃。
吃的差不多後,霍傾命人把膳桌撤了,閑聊過後,薑淮元和霍傾便把謝喻送到了府門外。看著謝喻走後,薑淮元余光瞥了一眼霍傾,而霍傾卻直接轉身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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