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寧抬眸去看這個比她高了許多的妹妹,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擔憂。
薑淮元輕抿下唇,道:“傾兒和楚韞是知道的,謝……謝小姐也知道。”
“什麽?阿喻,阿喻也知道?”這麽多人都知道了,唯獨她這個陪伴了十幾年的姐姐不知曉。
薑淮寧一時之間不知是覺得自己傻還是愚鈍,還是說從一出生家人就告訴她,薑淮元是弟弟的原因,她竟從未有過懷疑。
“父親和伯父知道嗎?”薑淮寧不確定,心裡慌亂的很,想要確定一下。
薑淮元搖了搖頭道:“家中除了你和小娘,誰也不知道。”
“你……”薑淮寧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可心中卻還在擔憂,神情說不出的煎熬。
“阿姐,我是不是男子都沒有那麽重要,傾兒和楚韞是不會說出去的,謝小姐也不會,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阿姐想要告訴別人。”薑淮元語氣溫和,但也多了一分試探,她怕薑淮寧會把這事告訴薑肅卿他們。
“胡說什麽,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別人知道了。”薑淮寧說完,很快便又明白薑淮元話中的意思,“阿姐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我們薑家其他人。”
薑淮元聽到薑淮寧這句話,徹底放心了,當初謝喻知曉的時候她便沒有打算繼續瞞著薑淮寧,但謝喻沒有說,她也不好明晃晃的跑過去和薑淮寧說她的女子這事。
“阿姐。”
“嗯?”薑淮寧還沉浸在不可思議和接下來要怎麽辦中,驚覺下意識回了一聲,而後又不解的看向了她。
“不論我是女子還是男子,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姐姐。”
.
兩人從廂房出來,回房的時候,謝喻和霍傾似乎在屋內相談甚歡,見到她們回來都站起了身。
薑淮寧看到霍傾,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霍傾是除了柳小娘外,第一個知曉薑淮元是女子的人。而且她知道後竟沒有聲張,還敢與薑淮元相愛。
當初她可是被謝喻一步步的緊逼,才慢慢認清自己的內心接受了這份不被世人認同的感情的,可霍傾,竟是先對薑淮元動心的那個人。
說來她們姐妹倆還真是像,遇到感情上的事情總會縮起來,太過於墨守成規,但薑淮元還是要比她強上不少的。
霍傾看著薑淮寧的目光柔和,一直未有變化,但也疑惑今日薑淮寧看她的眼神,她思來想去,又見薑淮寧對薑淮元的態度更加的柔和,便猜出來了她們今日在房中說了什麽。
薑淮元方才說等有時間,她在詳細的與薑淮寧說清楚,也是怕霍傾和謝喻在房中擔心。
薑淮元今日是告了假,為的就是來祛除薑淮寧的心病。她們等著藥熬好後,看著薑淮寧服下了藥,便告辭了。
薑淮寧需要安心的休息一日,她們明日再來看她。當然也要讓薑淮寧,對她是女子一事消化一下。
夜晚,霍傾躺在榻上,手搭在薑淮元的身上,左摸右摸,是有些大了,難怪薑淮寧能猜出來。
冬日的有厚衣還好,若是到了夏日,那可如何是好。
“明日我便給你做一件束胸,只在外的時候穿,回來脫下來便好。”霍傾的手又動了動。
薑淮元抬眸與她對視一眼,頗為無奈的道:“知道了,娘子要專心一些。”說完便用唇堵了上去,而後又慢慢重新吻在了她的耳後。
今日好不容易回來的早些,休息的時候自然是要纏著她的娘子了。
.
薑淮元清早下朝回來,用完早膳,準備去工部衙門。走到院門處時,管家便與她迎面走來,恭敬的遞來了一張拜帖。
是太子府的拜帖。
薑淮元眉頭蹙了蹙,拿著拜帖又回了院裡。
霍傾見她回來急色匆匆的樣子,問道:“落下什麽東西了嗎?”
薑淮元看著霍傾,回道:“不是。”她說著走過去,將拜帖遞到霍傾面前。
霍傾瞥了一眼,搭手拿過,拆開看了看,少頃,道:“你隻管去衙門,不用理會。”
“可……”太子的拜帖是稍後便到。
“沒事,我來處理。”
薑淮元從後門出去,去了工部衙門。
今日上朝之時,前線傳來戰報,薑行知率領的部隊,久攘而退不了敵軍。因對面的武器似乎要壓金國軍隊一頭,聖上下旨,讓工部改良軍械,不得延誤。
薑淮元去了衙門虞衡司巡查了軍械的製造。
她對器械一類頗有研究,都是從董連泰的書籍上看到的,她之前研究製作出的推射器便是借用了火器而造出來的。
薑淮元讓人把金國的大炮製作圖拿了出來,又召集了左右兩位侍郎,和虞衡司負責軍器研究者對於改造之事討論了一番。
火炮的最大不足在於射程,薑淮元給出了一個建議,加厚加長火炮的壁管。
但製造出來還需些時日,前線延誤不得,薑淮元只能讓人直接在現有庫存原來的基礎上添加。
薑淮元檢查著留存的大炮,測量著壁管的厚度,讓人記錄下來,準備去查看別的兵器的時候,外面的小吏來報,長公主來了。
薑淮元聞聲抬起頭,神情有些拘謹,但礙於自己是金楚韞的名義上的駙馬,緩和了神色後,道:“你們先去用膳,我們待會再過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