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臥安全,她壓低身子,輕手輕腳地穿過連接客臥的衣帽間。
連廊安全,看樣子,這個套房內暫時沒人,剛想喘口氣,空氣中彌漫出陣陣香波的味道,隨之而來的是逐漸清晰的水聲。
等等,有人!是徐晚晚嗎?
顧靄壓低腳步,繼續向前,主臥旁的浴室透出陣陣水霧。這個點洗澡?還不關門?她飛快地打開錄音筆,悄悄接近聲音的來源。
“驗貨?公司那麽多鑒定師哪個不是眼睛雪亮的,別拿你們那套土鱉的想法看現在的世界。”水聲中的嗓音明亮,隨著蒸騰的水汽飄出了浴室,再飄進了顧靄的耳朵。
果然是她。
顧靄來到浴室外側,保持靜止的姿勢,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
“可以,不過後面……得按照我的節奏來。”
看來這個叫徐晚晚的女人確實脫不了乾系,這些錄音拿回去雖然不能當作證據,但起碼也算是行動的重要線索。她正想繼續,猛地聽見浴室內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女人的聲音也斷了。
糟糕!這麽快就洗完了。
顧靄趕緊三步並做兩步往後退,而就是此刻,總統套房的厚重木門,也響起了敲門聲。
情急之下,顧靄鑽進了中庭旁的壁櫥內,寬大的壁櫥裡懸掛著幾套浴衣,等顧靄關上櫥門意識到的時候,為時已晚,只能默默祈禱那個叫徐晚晚的女人,千萬不要直接衝過來拿浴袍,正想著,顧靄就聽見對方踢踏著拖鞋走近的聲音,經過壁櫥外的時候,腳步聲停了,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刻,她有些後悔自己的草率與自負,唯有怦怦亂跳的心與孤立無援的她作伴,時刻提醒著她的處境。
好在徐晚晚並沒有停留多久,又往主臥的方向去了,再聽到腳步聲時,她已經換上了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路過了壁櫥。套房厚重的木門被打開,來人一口流利的英式中文,厚重的嗓音裡透著股狡猾的意味,正是克勞德。
“美麗的女士,想見你一面,可要花上兩千萬。”聽得出來他心情不錯,並不在乎這多等的十幾分鍾。
“這兩千萬,可是白送給你的。”徐晚晚本想換套浴袍,但是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回房將輕盈的襯裙換上了,甚至還化了個輕便的妝。
一臉絡腮胡的克勞德隨意地坐到中庭沙發上,滿是皺紋的眼角笑意更濃,商人精明的目光肆意在徐晚晚身上遊移:“用你們華國的話來說,毛毛雨?”
“這可不是毛毛雨,我們送你一份大禮,還有好名聲,要珍惜。”徐晚晚跟著坐到了沙發的另一側,將香檳杯往克勞德那邊推了點。
克勞德滿意地拿起酒杯,隔空抬了抬,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眉頭舒展,聲音卻又曖昧了幾分:“接下來……4個億?”
“那就要看,克勞德先生對我們的安排是否滿意?”
“不滿意,我還會在這裡?”克勞德往年輕的身軀湊近了點,徐晚晚的輕笑聲傳出。
老色胚。躲在壁櫥內的顧靄在心底呸了一句。
輕笑過後,酒瓶子的碰撞聲響起,徐晚晚微微驚呼,隨之而來的是再次響起的高跟鞋聲。
克勞德微微停頓後,嘴裡繼續絮叨起之後的計劃:“等我回南聯洲,我會先寄一批過來,幾種……”他的話語漸漸變小,聽上去也是從沙發上站起了身,斷斷續續的話語越來越遠,越來越輕,直至再也聽不清楚。
他們兩個果真是一丘之貉……躲在壁櫥裡的顧靄因為這個發現激動不已,卻又因為後面的談話內容實在無法聽清,又再次鄙視了自己一番。
那倆人交談了沒多久,便一前一後離開了套房,聽起來是徐晚晚要送克勞德下樓。顧靄這邊也找準機會,從另一側的管家通道溜了出去。
一場有驚無險的監聽就此結束,只要晚上再回天台把繩索拉回去,差不多就可以收工了。
顧靄的心情再次雀躍起來,眼下來看,這條線報不是廢的。如果方隊知道自己帶回來這麽重要的線索,沒準能從他那張萬年苦大仇深的中年男子臉上欣賞到讚許的表情,她想想就覺得好笑,腳步不由也跟著輕快起來。
安全樓梯已經很近了,微弱的綠色燈光此刻也化作了勝利的曙光,引導著顧靄向前,可偏偏她的腳步,就在曙光前硬生生停住了。
“你是誰!”狐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伴隨著密集的腳步。
第3章 露台晚風
顧靄快速轉變了神色,慢慢轉過身,假意惶恐道:“我……我是酒店服務員。”
這一行有四個人,都是黑色的衣褲裝扮,看樣子是Villa那邊請的安保人員,為首的那個女人目光銳利,下半張臉隱藏在口罩內,她微微皺眉,問顧靄:“今天頂樓清場,誰允許你上來的?”
“清場?我沒有接到通知啊?您確定是今晚嗎?”顧靄在惶恐之余,又給自己刻畫了三分無辜。
這一說也不知道觸動了對方的哪根神經,那人即刻帶著身後的三個人圍攏過來,厲聲質問道:“沒通知?跟我去見你們領導,我倒要看看是你們酒店有問題,還是你有問題。”
顧靄知道這關是難過了,馬上減去了無辜,裝起慫來:“抱歉女士,可能是我沒有注意到,我這就走……”
“走?”女人飛快地抓住顧靄手腕,語氣又凶了幾分:“你給我留在這裡,我這就通知酒店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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