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最後一面牆去找機關,卻意外地發現這面牆上的畫有所不同,它是平整的,沒有一點點往外突起的觸感。我抿起唇收回了手,有些不解地又走到剛才查看過的一面牆前,然後驚愕於掌心下那面平滑的牆。
不對……
我猛地轉頭看向褚慈,眼睜睜看著她朝那石雕越走越近,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道:“快走!”
那面牆在呼吸,又或者說是上面的龍在呼吸著,一起一伏的。隨著它的呼吸,那牆只是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不用手去觸碰根本就就發現不了。我不能理解,這顯然超出了我所知,所以我只能拉上褚慈趕緊離開這裡,趁現在什麽都沒有發生。
褚慈停住了腳步朝我看了過來,問道:“怎麽了?”
我上去攬住她的手臂便往外走,小聲說道:“先走。”
我帶著褚慈走回了迷宮裡面,鑽進了其中一條分岔路裡去平複心情,我心想,如果那牆上的東西是活的,那麽那個石雕是不是也是活的,既然如此,那麽我所看到的那個人他在畫的又是什麽?
褚慈忽然抬手撫上了我的眉心,我愣愣地看向她,聽著她用那樣能讓我跌入深淵的聲音說道:“你別急,你一急我就難受。”
我雙耳嗡嗡作響,看著她的眉目移不開眼,心裡忽然存了一份希冀,她是不是想起來了,是恢復記憶了嗎,假裝著還沒有恢復記憶來逗我玩嗎?
褚慈放下了手,眉眼微微彎著,說道:“這樣好多了。”
隔牆忽然傳來他人的腳步聲,我紅著臉捂住了褚慈的嘴,聽著那群人從另外一面走了出來。我們暗暗後退了幾步,屏住呼吸看著那些人手持著的手電筒的光從面前一掃而過。
他們沒有看見我們,我卻仔仔細細地看清了那群人,裡面沒有殷仲,並且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們將一個人護在了中間,那人我是認得的,正是駱三鵲所提到的來沙漠遊玩的宋灘。
我無法分辨宋灘究竟是與殷仲有所合作,還是自己另有計劃,我自然希望是後者。
他們走進了那立著龍雕的石室裡,因為位置的局限性,我看不到他們究竟在裡面做了什麽,總是整個石室都被手電筒給照亮了,就像是開了燈似的。
他們在裡面說:“建這迷宮的人在這裡留了個死門,我們把這裡炸個洞,不就是生門了嗎。”聽到後我有些難以置信,心想難不成他們真要炸,這就太凶殘了。
宋灘不是這麽不嚴謹的人,可他卻同意了,還給手下的人指出了可以炸的地方,而他所說的地方正是龍雕的尾巴正後方不過一尺的距離。
過一會後又是轟隆巨響,地面也隨之震動了起來。
不知為何我竟聽見裡面傳出了鎖鏈沉重相撞的聲響,他們似乎是又點了火藥,將那鎖鏈給炸斷了。
過了好一會後裡面便沒有了聲音,我疑惑地探出半個身朝裡面看著,漆黑的石室裡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轉頭對褚慈說:“我去看看。”褚慈話也不說便跟上了我。
那石室裡空無一人,石雕後邊被炸出了一個大坑,那坑離石雕近得可怕,可那石雕卻沒有絲毫受損。
我走近時腳踩到了一樣硬物,低頭一看是一截鎖鏈,那些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鎖鏈零星地散落在各處,每一環都比我的手臂還粗。
褚慈在我身後說道:“小心些。”
“好。”我回應了一聲,隨後便走到被炸出的深坑旁垂眼看著,那下面似乎有階梯。我轉頭正想告訴褚慈的時候,忽然對上了一雙巨眸。
那個石頭雕成的龍動了動,它的尾巴垂下了高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
第49章 肩上之火
心臟像是被人用力的捏在手心一般, 連跳動都變得奢侈。我不敢輕舉妄動,但更不能傻愣著站在這裡給它盯著,如果不跑, 我們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這東西我們實在惹不起。
褚慈站在那兒看著, 我咬緊牙關抓起她的手便往通道裡跑。
底下一片漆黑,我也來不及看下邊的階梯的寬與高, 拉著褚慈連滾帶爬地跑了下去, 一時踩空害得兩人都跌作了一團, 撞得渾身都疼。
褚慈悶著沒出聲, 我怕她摔出事了,連忙把她扶了起來, 捏捏肩膀捏捏腿的, 看看有沒有哪碰傷了。我不敢出聲, 大氣都不敢喘,隻心跳如雷地抬頭朝上看了一眼, 便看見黝黑的龍頭懸在上邊, 巨大的雙眸將我們盯著。
褚慈緩緩搖了搖頭, 我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那龍似乎並不打算攻擊我們, 它像是好奇些什麽, 從始至今都隻是把我們望著。我猶豫了一會還是緩緩邁開了腳步, 一鼓作氣地將褚慈往通道裡帶, 一步一步地離開那巨龍的視線。
裡邊像是臨時鑿出來的一般, 四周皆是坑坑窪窪的, 隻有進來時的階梯稍微平整些, 再往裡走時兩側愈加狹窄,同時隻能容一人通過。我與褚慈一前一後地走著, 我心道,這裡面為什麽整得如此粗糙,是在趕時間嗎,又抑或是中途發生了什麽?
我的眼皮忽跳了幾下,眼裡似乎已經看不見色彩,隻看到兩側泥壁上似沾了些東西,我將手懸在上邊,仍有些不確定,那痕跡顯然已經凝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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