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她所指的究竟是我就是鑰匙,還是說鑰匙在我的身上,我想到殷仲幾次想要我性命便直覺與此事有些關聯。
孟阿又說道:“傳言巫裡每隔五代會有一把鑰匙降生,這一代的鑰匙,是你嗎?”她媚眼如絲,卻撐著下顎佯裝一副純真的樣子,話語裡沒有一絲疑惑,盡是篤定。
我抿緊了唇沒有說話,ʟᴇxɪ盡管對她所說的話不甚清楚,但我卻多少猜出了一些,先前見到的那身著清朝服飾的女魂興許就是一把鑰匙,所以才會被殷仲等人所爭奪著,那女魂的時代距離現在也差不多有五代那麽久了,殷仲是在找新的鑰匙嗎?
“換嗎?”孟阿見我們沒有說話,饒有興致地又問道。
褚慈緊緊握住了我的手腕,說道:“不換。”
“哦?”孟阿又笑了,她的雙目卻沒有移開半分,又說道:“可是我想要鑰匙,你們今天不給也得給。”說完她將酒杯擲了出去,細瘦的手臂猛地抬起,頓時我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拉扯著我,要把我拽過去。
我被拉得往前挪動了一些,趕緊穩住步伐,而後抬手咬破了指頭,嘗試著畫一個我從未畫過的符,手指匆匆在半空劃過,最後的收尾洋洋灑灑,那無形中牽拉著我的氣力驟然消失,孟阿反而被拽得跌下了臥榻。
孟阿驚愕地抬頭,有些狼狽地攏了一下身上的長衫。
蛇女嗔沒有料到局面會變成這樣,她看了看孟阿,又看了看我們,而後慌忙化出原型鑽出了門。我與褚慈本來也想跟上,而後巨大的石牆卻憑空出現,將那唯一的出入口給牢牢封死了。
“想走?”孟阿笑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像是醉了酒一般。她話語剛落,忽然頂上無數唾液味的水滴落了下來,黏糊糊的沾在地上,以及我的身上。
褚慈一怔,忽然猛地將我摁入了懷中,我隻覺得褚慈後背一震,像是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似的,連忙掙開她的懷抱,卻見她嘴角淌著血。
一塊巨石落在地上,而後又融入了石板之中,消失得一乾二淨。
褚慈看著遠處那個衣不蔽體的女人,冷著臉說道:“它就是這座石宮。”
孟阿哼笑了一聲,一步步朝我們走近,說:“是啊,你們早就在我的嘴裡了,現在我要把你們一塊兒吃了。”
沒想到這往下滴落的水還真是唾液,還來源於一個非人的東西,我胃裡一陣翻騰。我心疼地扶著褚慈,隻想把這破石頭砸個粉碎,揚起唇角就問道:“你真想要鑰匙?”
孟阿笑了:“誰不想要鑰匙?你不給,我隻好自己來取了。”說完她便飛身而來,那長衫隨風揚起,姣好的身形全然暴露在我們的視野之中。
我應該是憤怒的,我好不容易用命火換回來的人卻被孟阿這般對待,我扶著褚慈的手甚至在微微發顫著,恨不得馬上捏碎那石化之怪。我說道:“你知道我們是陰陽客嗎?”
孟阿的手握上了我的脖頸,那雙手冰冷如石,也不如看起來那般柔軟,那感覺就像是被細石串成的鏈子給纏住了脖頸一般。她說道:“那又如何?”
我被她掐得有些難以呼吸,卻硬是開口道:“那你可知道,陰陽客可以讓人血生花?”
孟阿沒聽明白,那細長的眉一挑,用另一隻手摳開了我嘴,像是打算從裡邊掏出鑰匙一般。
褚慈想要出手,卻被我給按住了,我食指上的血口還未完全閉合,隻稍稍一用力,血珠子又從傷口裡擠了出來,我猛地將手點在了孟阿的脖頸上,在她驚愕地眼神下緩慢地將手慢慢往下移,劃至了她的胸口。
孟阿一驚,猛地掐緊了我的脖頸,我頓時瞪直了雙目大張著嘴艱難地呼吸著,卻仍是在她光/裸的胸口處畫下了“生”符,而後又將早已藏在指間的嫩芽摁進了她的心口處,那嫩芽很快便鑽進了她的皮膚裡,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在我收手之後,孟阿忽然松開了握住我脖頸的手,她渾身顫動著倒在地上,雙目圓睜地看著我,怒道:“你做了什麽!”
她潔白的皮膚下忽然凸起一塊塊奇怪的東西,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忽然那皮膚破裂開來,裡面卻沒有血湧出,鑽出來的是許許多多細小的枝芽。孟阿尖聲叫嚷著,細瘦的小腿在地上無力地磨蹭著,很快她便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因為那些枝芽從她的喉嚨處破了出來。
我拉著褚慈往後退了幾步,冷漠地看著那原本妖魅勾人的女子不到半刻鍾便化作了一堆長滿了嫩芽的石頭,在石女化作亂石之後,這座石宮也隨之轟隆作響,頭上的石頂、腳下的石板和那一根根支撐的石柱皆破裂開來,整座石宮搖搖欲墜。
第73章 永生之人
巨大的橫梁從上邊斷裂下來, 我猛地把褚慈撲到一邊,才險避過巨石的砸傷。慌亂中我看了一眼左右兩邊的窄門,不得不沉下氣去尋找石宮裡新魂的位置, 一個大致的方位在我腦中浮現, 我拉起褚慈就朝右邊的門奔去, 說道:“走!”
孟阿儲存食物的地方離這裡並不遠,僅僅隔了一條不到百米的道, 裡面是一個冒著熱氣的池子, 池水沸騰翻滾著, 一個個瓦盅靠牆擺放著, 裡邊傳出咚咚的聲響,像是裡面困著什麽東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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