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抱著滿是泡的手跟在卡珊德拉的身後,她苦惱地看著自己的傷口:“你覺得我這要多久才能恢復,沃雷?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我可不想影響到我的作業……啊不會還影響到我最後的答題吧!也許這樣一來今年的年級第一就要換人了。”
本來不打算理她的卡珊德拉聽到最後,終於沒忍住說:“我可不喜歡勝之不武的方式。龐弗雷夫人很快會治好你的。”
赫敏立馬喜笑顏開:“你終於理我了,沃雷!”
她隨即用一種卡珊德拉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早知道受傷這麽有用那我就應該早點試試了!”
“我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幼稚了,格蘭傑。”卡珊德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並不高興,“我以為你至少有分清主次的腦子——你是打算把勝利拱手讓人嗎?”
赫敏奇妙地聽出了卡珊德拉的言下之意,這令她的話有些結巴:“這……你是還願意將我視作對手嗎?”
“當然。”卡珊德拉平靜地答道,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意味著什麽,“我們的決裂又不會影響你的優秀,而你確實是我所知道的唯一能和我媲美的女巫。”
她用像是稱述一個公理的口吻這般說道。
赫敏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可也許是會有影響的。”赫敏輕聲說,“這些天我沒辦法靜下心來讀書,你和我的爭吵佔據了我全部的大腦,連替巴克比克上訴這件事我都沒辦法全身心地準備了……我無法克制地思考著你為什麽會生氣到要收回你的友誼的原因。”
她看著卡珊德拉,眼底含淚。
“是為什麽呢,沃雷?是因為我對你的隱瞞讓你覺得這意味著我對你的不信任?還是因為你覺得我對你的安危也許並沒有那麽上心?又或者是因為我將你和哈利羅恩相提並論讓你覺得受傷?這些是我能想出來的全部理由了,但真正的原因是什麽,卡珊德拉·沃雷,你能替我解惑嗎?”
卡珊德拉一時間驚訝地說不出話。
這難道就是格蘭芬多的道歉方式嗎?將一切這麽赤/裸/裸地攤開,在讓人感到真誠的同時卻也給了他人傷害的機會和理由。
她也許應該嗤笑赫敏的幼稚,跟她說這些理由具體是什麽無關緊要——這樣一來,就會如她所期望的那般,二人再無和好的可能。
可是……
“我並沒有覺得你不信任我,畢竟你可是‘連哈利和羅恩都沒告訴’呢,可見信任並不是你是否會告知的原因。”卡珊德拉略帶譏諷地說,所有的溝通裡面她覺得這句話刺耳極了,“我並不在乎他們怎麽想,也不會自甘墮落去和他們進行比較。”
赫敏很想反駁卡珊德拉口中的“自甘墮落”,但考慮到這是自從吵架那天以來最溫和的一次談話,赫敏動了動嘴唇還是乖乖地什麽都沒說。
一見到赫敏傷口的龐弗雷夫人立刻驚訝地“啊”了一聲,匆匆地跑去拿藥了,被安排坐在病床上的赫敏聽見卡珊德拉的聲音繼續響起:“至於你對某些危險的毫無常識,我也略有所知。”
也許在氣頭上的卡珊德拉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事後的她確實意識到了格蘭傑對巫師界是多麽缺乏常識。
在赫敏·格蘭傑的眼中,狼人的危險性多少被小瞧了——她沒辦法徹底理解巫師界對於狼人的歧視,這是有原因的。
哪怕格蘭傑讀過無數個由狼人而導致悲劇的案例,可這些故事都比不上在巫師界耳濡目染中長大的卡珊德拉的認知來得清楚。
赫敏聽到這兒看起來有些高興,又有些窘迫:“我去試探了一下羅恩的口風,才知道狼人在巫師界……但我覺得還是不能一概而論。”
赫敏有些含糊地說:“並不是所有的狼人,最起碼不自願成為狼人的那些受害者不應該這樣。”
一提到某些歧視和不公正的現象,赫敏·格蘭傑總是立場鮮明地反對。
哪怕是現在,這份幼稚的正義感在卡珊德拉看來,也讓格蘭傑變得如此耀眼。
要知道,格蘭傑的容貌並不出眾,可她義憤填膺的姿態卻是那麽的閃閃發光。
“這就是原因了,格蘭傑。”卡珊德拉滿意地看到赫敏神色變得慌亂,她知道說出接下來的話意味著什麽,可她並不打算再繼續對此視而不見,“我敢說,直到現在你也不認為隱瞞這件事情是錯的,對嗎?”
“如果你指的是我欠你一個道歉,那當然……”
卡珊德拉打斷了赫敏急急忙忙地辯解:“我說的不是這個——你的道歉只是因為我生氣的情緒。我的意思是,假設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會這麽生氣,你會把盧平教授的‘小秘密’告訴我嗎?別試圖欺騙我,你知道我看得出來。”
此刻,除了尷尬的沉默,赫敏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赫敏有些心慌,前面她們的溝通還是好好的,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這並不是我們關系夠不夠好的問題。”赫敏試圖為自己爭辯,“這純粹只是因為……我沒辦法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任何人。”
“我能充分理解這個。”和她相比,卡珊德拉就顯得格外冷靜了,“因為你有著樸素的正義感……倒不如說這樣做的你才是我所知道的赫敏·格蘭傑。”
盡管這堪稱一句誇讚,可赫敏完全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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