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良因反駁道,繼而冷哼一聲,無所畏懼地抱起雙臂,倚牆而立。
“你覺得我不敢殺你?”釋纖雲冷笑道。說罷,兩隻纖指不知從何處夾起一根飛針,便朝他扔去。
花良因一驚,忙閃避到一邊。這手法分明是誠心想要了他的命,若非他閃得快,今日就得死在這針下。
“我靠,你來真的啊!”他驚呼道。
釋纖雲側過身,輕嗤一聲,曼聲道:“殺不殺你,就得看你聽到了多少了。”月輝灑在那張沉靜的臉上,上挑的眼尾忽有種別樣的風情。
花良因罵道:“我呸!死女人,當我的槍會懼你的針麽?”
釋纖雲冷笑道:“懼不懼我不知道,說來你應該還不知道我是何人吧?”
花良因再次罵道:“你是何人乾我屁事?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釋纖雲故作歎息道:“你真的很會說話呢。早知你這潑皮態度如此惡劣,方才就該當場揭發你偷聽。也不知,向庭主會如何處置你——”
聞言,花良因意識到自己理虧,便又將已到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態度略有所緩和,但依舊嘴硬:“你……!罷了。花某不跟女人計較。”
釋纖雲霎時忍俊不禁:“想不到啊,你這潑皮竟還有點原則呢?”
花良因捏緊了拳頭,氣衝衝地走了。
少時,他回首一瞧,發現那釋纖雲並未跟上來,回到自己房間獨自冷靜後,心裡又有些懊悔。怎麽說,確實是自己先偷聽才導致對方狠下殺手,適才還用那樣粗鄙之語辱罵對方,終究是自己太過分了。好歹同門一場,哪怕釋纖雲才剛加入緋羽庭,總不該如此相待。
花良因思前想後,決定先去把那釋纖雲的來歷問個明白。
翌日晌午時分,花良因尋見了向千洲。
關於釋纖雲和釋飛星兩人的加入,還得從兩日前說起。
青山渺渺,一碧萬頃,兩道身影循著炊煙,朝著一個方向快步行去。而當他們走到那房屋附近時,釋纖雲才驚奇發現:這哪是什麽人家?分明就是一個門派啊!
可如今這荒山野嶺除了此地也無別處可去,且她和釋飛星又連續趕路數個時辰,早已精疲力盡,若是再這麽奔逃下去怕是釋飛星會支撐不住。
如今眼下終是保命要緊,釋纖雲不得不一試,鼓足勇氣上前敲了敲緋羽庭的院門。
怎料,無人應答。
釋纖雲和釋飛星又等了半晌,而始終是無人應答,裡面半點動靜都沒有。
“阿姐,要不算了吧。咱還是往山下去吧……”釋飛星虛弱地道。
聞言,釋纖雲深深地歎了口氣。
正當她要帶著釋飛星離開之時,一個低沉無比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並非來自院內,而是從她的身後傳來的:“什麽人?”
釋纖雲霎時打了一個激靈,猛然回首,只見一個紅衣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後。她心下一驚:此人是何時來的?怎會全然聽不到腳步聲!
“我是……”她剛開口,那人已將刀尖指向了自己,刀鋒反射著森森寒光。
“你是誰?不得傷害我阿姐!”一旁的釋飛星連忙急呼道。
“你——想死?”
紅衣少年目露凶光,抬手一把掐住釋飛星的頸部,釋纖雲心叫不好,上前乞求道:“閣下息怒,還求您放了舍弟,他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紅衣少年冷笑道:“孩子?哈……你們為何會在我緋羽庭外?”
釋纖雲含淚道:“我們姊弟二人一路逃亡,只是……”
“這一帶群山連綿,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和那廝只是誤闖此地?說給鬼聽去吧!”紅衣少年毫不客氣道。說罷,那掐住釋飛星的手加大了力度,釋飛星此時已然面色蒼白,雙目圓瞪,艱難呼道:“阿姐……救我……”
看到弟弟如此模樣,釋纖雲頓時心都化了,“撲通”一聲跪在了紅衣少年身前——從小到大,她連高堂都不曾跪過,如今竟是跪在了這個陌生人身前。
“我們是釋家莊的人,釋家莊就在兩座山外。今日家中走水,我與舍弟剛從火海中逃出,來到這裡只是想求助於你門派,懇求大俠饒命,舍弟他,是真的要不行了……”釋纖雲將實情一一闡述,淚如雨下。
紅衣少年一怔:“釋家莊?”
釋家莊的獨門飛針術可謂是名滿江湖,他自然是知道,但那釋家莊怎會建在兩座山外處?發生了大火他又怎未聽聞?
而這時候,院門被人打開,赫然一道頎長的紫色身影從裡面走出。
“連驚穆,怎麽回事?”
連驚穆猛將手從釋飛星頸上放開,釋飛星霎時猛咳了好幾下。
“老大,他們稱是釋家莊的人。”連驚穆對向千洲道。
向千洲微驚:“釋家莊!他們是如何尋到這裡來的?”
釋飛星道:“那女子稱釋家莊走水,和弟弟一路奔逃而來。”
向千洲沉思須臾,望了望釋纖雲和釋飛星二人,這兩人的身上雖是沾了許多黑灰,但還是能明顯看出衣著之華麗,必是從高級布行中定製的上等成衣,價格絕非普通人家支付得起的。
“如何證明你們是釋家莊的人?”
釋纖雲掏出一個布袋,打開在他面前舉起:“這些,便是我釋家莊的獨門銀針。”
向千洲走近一瞧,不由得心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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