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人長相雖然憨厚,但眼神熠熠,看上去也是可靠的人。
緒以灼點完頭沒多久,就被老李拉到了一邊。
老李瞪著眼睛,就差指指點點:“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是程序員隨便設置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和風刮來的也沒有區別。
緒以灼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老李:“……”
他這幾天看著緒以灼花完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錢,此時覺得心都在抽痛。沙漠中有小池有桃花的漱雪院住一天該多少錢?那兩輛可以在沙漠裡驅使的華美馬車買下來又該多少錢?
從小被師父灌輸勤儉節約觀念的老李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緒以灼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習慣了就好啦。”
萬惡的資產階級負著手朝馬車走去,在老李眼中她的身上好像都冒著一圈萬惡的金光。
不像常見的馬車,這兩架改造後的馬車沒有車簾,為了起到更好的防風作用,直接做了可拉的車門。程嫂已經把車門拉開了,緒以灼踏進車廂後,對鍾蒙更滿意了幾分。
車內就如鍾蒙所說十分寬敞,雖然放置了很多物件,卻不顯得擁擠。椅子上鋪著數層軟毯,坐一天也不會難受。一會兒後緒以灼發現它可以拉開,拉開後就成了一張對緒以灼此時身高而言頗為寬敞的床。
椅子下面的空間沒有浪費,被做成分成了數格的櫃子。緒以灼拉開後看見裡面除了被褥鬥篷等必需品,還有一些小零食。
這些基礎的設備外還有一些緒以灼沒能立即找到的小物件,馬車的隔音、通風、隔熱和減震同樣做得不錯,這幾乎算一個設施齊全的小房間了。
車外鍾蒙招呼著啟程,駱駝慢悠悠地邁動了步子,緒以灼幾乎感覺不到馬車的震動。她打開車窗,趴在窗戶上往後看,只見景城高大巍峨的城牆慢慢遠去。緒以灼看了許久,直到城牆完全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緒以灼心中無端多了些離愁,離開景城後他們就不在烏秦國境內了,畢竟已經在烏秦國待了許久,緒以灼覺得有些不舍。駱駝每走一步,她就離清平鎮更遠了一步,她不自覺懷念著記憶裡水鄉的潺潺流水,但眼前只有大漠的茫茫黃沙。
緒以灼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到清平鎮。
眼前投下一片陰影,是鍾蒙騎著駱駝到了馬車邊。
緒以灼抬起一點手揮了揮,算是跟他打招呼。
鍾蒙問:“緒小姐如果無聊的話,馬車上的櫃子裡有幾本話本,都是時下閨中小姐愛看的。”
緒以灼搖搖頭:“算了,我車上看書會頭暈。”
雖然馬車和汽車或許不是一回事,但緒以灼在任何車上都不想翻書。
鍾蒙想了想,又道:“那緒小姐無聊時也可以和我說說話。”
緒以灼正好有問題想問他:“有一件事我納悶挺久了,為什麽這段時間陽屬沙漠會有沙暴潮呢?”
“沙暴潮的時間每年都是固定的,但是為什麽在那一個月,現在還沒有人知道答案。”鍾蒙道,“我只知道在孤闕滅國之前,是沒有沙暴潮的。”
孤闕這個國家的設定,一聽就和遊戲的主線息息相關。
緒以灼起了興趣,問他:“沙暴潮是因為孤闕國毀滅才產生的嗎?”
鍾蒙搖了搖頭:“實際上,孤闕的毀滅和沙暴潮有很大的聯系。正是突如其來的沙暴潮導致環境惡化,才使得孤闕滅亡。”
緒以灼問:“我們會遇上沙塵暴嗎?”
“沙暴潮期間沙塵暴十分頻繁。”鍾蒙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但說的話已經給出了肯定的意思,他鄭重道,“我們一定會保護好您和李老先生的。”
“噢。”緒以灼又趴回了窗台上。
她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就算遇到了沙塵暴它也不能把她怎麽樣,緒以灼更怕沙塵暴把自己的向導卷跑了,要是和鍾蒙走散她真不知道自己猴年馬月才能走到大衍王朝。
緒以灼拉出了小地圖,離開景城後,小地圖就是空白的一片,什麽標識都沒有,她的周身也除了沙子就是沙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越來越強烈,陽光底下呆久了皮膚都會感到刺痛。緒以灼沒堅持多久就關好窗戶縮回了馬車裡,往空的瓷瓶裡頭塞了些提前準備在包裹裡的冰塊後,就躺在小床上沉沉睡去。
她中途醒來一次吃了些東西便又躺了回去,許是因為馬車上無事可做,緒以灼潛意識裡不想太快醒來,等她終於從睡夢中蘇醒,時間已是傍晚。
緒以灼伸了個懶腰,順手打開車窗。
金紅色的陽光照進車廂裡,緒以灼忘了把手臂放下,怔怔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無垠的黃沙匯成了一片壯闊的沙海,海天交接的地方一輪紅日墜下,天空都被染成了絢爛的紅色。
緒以灼打開車門,探出半截身子。
趕著駱駝的程嫂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驚了一下:“小姐怎麽出來了?外頭風沙大,您快披一件鬥篷。”
緒以灼也感覺到了迎面吹來的沙子,連忙退了回去。她從櫃子裡找出了那件白色的鬥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靈動清澈的眼眸。
“程嫂,我想下去走走。”緒以灼說著就自己跳下馬車。
駱駝走的速度很慢,她走得稍微快一些就能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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