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著現代的服飾,但君虞眉眼間自有古意。
“等等,好像差一點。”打量片刻,緒以灼忽然道。
她拉著君虞去往衣帽間裡的梳妝台,桌面上、櫃子裡滿滿當當的都是化妝品,但是緒以灼一年裡不化幾次妝,別說君虞沒見她用過所以看不懂這些瓶瓶罐罐,緒以灼對著它們都一臉陌生。
“閉一下眼。”緒以灼話音一落,君虞就乖乖閉上了眼睛。
對著面前這張姝色天成的臉,緒以灼慎之又慎地抹上淺淺一層赫赤眼影,待她睜眼後,眼角又添一抹豔色。
緒以灼也說不出眼妝剛好中和了君虞過於素的衣裳,還是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冷了。
不過在對著緒以灼時,君虞身上的冰霜總是盡數消融。
挑挑揀揀半天,緒以灼總算又挑出一隻色號合適的口紅。她已經擰開了,卻看著君虞猶豫道:“要不……還是你自己來?”
緒以灼努力遺忘掉這隻鬼剛親過她。
“我不會用。”君虞騙緒以灼的時候眼都沒眨一下。
早在緒以灼的目光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的唇上又掠走時,君虞就看出來口紅是怎麽用的了。
緒以灼上當了。
她語氣極其緊張:“我不擅長化妝的,要是塗不好你可別後悔。”
緒以灼同樣只是淺淺塗了一層,在她看來君虞不施粉黛便已極為好看了,完全不用更多修飾。只不過緒以灼從小到大形成的觀念使然,總覺得約會這種大事要鄭重一點再鄭重一點。
在緒以灼將口紅放回原位的時候,君虞忽然道:“以灼倒是不用再抹胭脂了。”
緒以灼一時間沒聽懂。
直到她往鏡中一看,才明白了君虞的意思——她嘴唇都快被君虞親破皮了,相較尋常更紅更豔,當然不用再點顏色!
緒以灼回頭毫無氣勢地瞪了君虞一眼,氣呼呼地拿了衣服,躲在櫃門後避開君虞換上。
她穿的衣服與昨日差不多,只不過在山裡被凍出了點陰影,特地披了件厚實點的流蘇鬥篷。
緒以灼拿衣服的時候沒多想,穿好了才意識到她這身和君虞那身是同色系的。
問題不大,一個古代的鬼懂什麽。
緒以灼裹了裹鬥篷,神色自若從櫃門後走出來。
君虞只看了一眼,便道:“我們這樣是情侶裝嗎?”
緒以灼瞪大了眼睛:“你從哪裡學來的?!”
“網上。”
緒以灼震驚了。
這個女鬼的學習能力怎麽如此驚人!
“雖然不是同樣的款式,但是同樣的色系應該也能算情侶裝。”君虞上前撚著鴉青色鬥篷的一角,“就是細節上差了一些,以灼再等一會兒。”
說罷,君虞就從緒以灼都不知道的地方找出了針線。
緒以灼一頭問號,原來她家裡還有這種東西嗎?為什麽你比我還熟練這到底是誰家啊——
腦子裡的所有想法戛然而止。
緒以灼怔怔看著君虞在她身前半跪下,提起裙角,動作輕而快地繡上了一朵鴉青色的蓮花。
緒以灼一低眼,就可以看見裙角盛放的墨蓮,和領下半開的幽蘭。
她沒意料到君虞的繡工這般好,時間有限自然無法做到精細,但君虞針下的蓮花線條明快,別有神韻。緒以灼已經見過君虞學東西有多快,但這樣的技法絕對是苦練的。
古時候富貴人家的小姐似乎要學女紅,緒以灼不由得猜測:“君虞生前是大家閨秀嗎?”
君虞笑著搖了搖頭:“我小門小戶出來的,只不過娘親對女紅很有興趣,我才跟著學了一些。”
一切準備好,君虞拉著緒以灼往外走,緒以灼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要去哪?”
看到日程表後她眼裡隻注意得到“約會”兩個字了,連地點都沒看過。
君虞覺得好笑:“以灼連去哪都不知道就要跟我出門嗎?”
緒以灼無所謂地去勾君虞的小指:“你會做壞事嗎?”
君虞發覺到緒以灼的小動作,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幾分:“嗯,我會對你做壞事。”
緒以灼發現自己被調戲多後,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強上不少。
她有些唏噓,陳彥君約她出去她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拒絕了,但是對待和君虞的約會時,她都沒有考慮過拒絕這個選項。
明明連去哪裡都不知道……
徐彥君的容貌、性格乃至氣質明明也是合她心意的,可她就是喜歡不起來,難道真的是性別錯了嗎?
緒以灼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性取向是什麽變為女的。
罷罷罷,就按君虞所說的,隻當一晌貪歡,不要多想。
緒以灼坐上汽車副駕駛,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狐疑地看向提前佔據了駕駛位的君虞:“你會開嗎?”
“嗯。”君虞看過一次後就會了。
君虞雖然是第一次開,但是技術一點也不比緒家雇傭的職業司機差,又快又穩地駛入漫天余暉中。
“等等!”開出去一分鍾後,緒以灼驚恐道,“你沒有駕駛證啊——還有別人能看到你嗎?別人眼中該不會駕駛座上一個人都沒有吧?!”
成為鬼司機都市傳說的另一位主角這種事情不要啊!
“你快下來!換我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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