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以灼看著老道往她的臥房走去,她沒有將房門合上,在房外,緒以灼一眼就看見盤膝坐在地板上,對著無垠蓮池的白衣身影。
老道該捧劍為持劍。
明明是做好了準備的事,可眼看著事情要滑向她期待的結果後,緒以灼卻覺得心臟好似微微抽痛。
老道能看見她,不是騙子,是真的有本事的……那他的劍,他的劍……
他的劍是不是真的能超度她?
白衣女鬼說過,她是會被超度的。
只要緒以灼想。
一行人沒有掩藏自己的腳步聲,白衣女鬼一定察覺了他們,也知道他們來者不善,可是她一動也不動,隻靜靜看著屋外的蓮池。
緒以灼無數次看著發呆的蓮池。
眼看著老道就要踏入房中。
緒以灼忽然抬手攔住了他。
“我自己來,你們可以回去了。”緒以灼從老道手中拿走了寶劍,她印象裡這是自己第一次握劍,可搶劍持劍的動作卻無比熟練,“劍我買了,要多少錢直接找陳有青。”
緒以灼持劍步入臥房,反手就將房門合上,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叫陳有青帶著這些人走。
表弟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表姐的吩咐帶著大師們離開。
沒一會兒,整棟別墅裡就只剩下一人一鬼。
白衣女鬼回過頭來,笑意盈盈。
“以灼要親自送我一程麽?”
“不錯,”緒以灼面無表情,“我想到你這兩天給我添的麻煩,還是親自動手比較痛快。”
白衣女鬼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抬起頭,露出光潔修長的脖頸,引頸就戮:“我不會跑,也不會反抗。”
緒以灼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寶劍:“這把劍有用嗎?”
“有用的。”白衣女鬼含笑道,“只需一劍,我就會從你身邊消失。”
“徹徹底底?”
“徹徹底底。”
緒以灼抬了抬握劍的手,可是沒有抬起。
白衣女鬼神情自若,不見絲毫即將消失的慌張。
緒以灼憤然扔掉了劍。
寶劍落在木地板上發出哐當一聲,緒以灼指著白衣女鬼,聲音氣得發抖:“你故意的吧,你知道我不會動手!”
白衣女鬼肩膀微垂,身體放松地盤膝坐著,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相信緒以灼不會送她走!
白衣女鬼攥住緒以灼的手腕,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又是一個側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她埋在緒以灼的頸間,語氣裡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以灼,我早就說過,心腸太好是會被欺負的。”
緒以灼委屈得很:“明明只有你在欺負我。”
“欺負以灼真的很有意思,”白衣女鬼撐著地板抬起身子,盯著緒以灼微紅的眼眶道,“怎麽辦,我現在好像又想欺負你了。”
緒以灼就是被親一下都能有天大的反應,如果做得再過分一點呢?
“不給!”緒以灼抓著白衣女鬼垂下的頭髮,惡狠狠道,“你到底是誰啊,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君虞。”白衣女鬼溫柔道,“君卿的君,安虞的虞。”
好熟悉的名字。
緒以灼怔怔看著君虞出神。
君虞也專注看著她,希冀她能想起一星半點。
片刻後。
緒以灼疑惑地開口:“不姓徐,你不是徐彥君親戚嗎?”
“……看來我今天是一定得欺負一下你,才能叫你知道某些人不能提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人,一盞燈,一台電腦,一個晚上,一個奇跡。
第196章
緒以灼衝進了浴室裡,整整半個小時沒有出來。
君虞倚著門,止不住地笑:“我也沒做什麽,怎麽活像被糟蹋了似的。”
緒以灼一聽見她的聲音就氣得牙癢癢,用力又搓了搓腿間,然而有的東西好洗,別人留下的紅痕卻是怎麽也擦不掉的。
完了。緒以灼無力地靠著浴池池壁,她維持了二十余年的清白之身,就在一個女鬼手裡交代了。
緒以灼怎麽也沒想到,看上去清冷出塵的白衣女鬼,行動力竟然比她這自詡黃紙一張的活人還強。
君虞屈指敲了敲門板:“我就在外頭碰了碰,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語氣聽上去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緒以灼用浴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面如寒霜地拉開了門:“也就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劍上的法術應當還有效。”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路過寶劍所在的地方時緒以灼看也沒看一眼,反而還將它踢到床底下去了。她在床邊坐下,君虞很是知情識趣地上前,取了一條毛巾為她擦拭濕發。
君虞動作輕柔,絲毫不會扯痛頭皮,沒一會兒緒以灼氣就消得差不多了。
她本來也沒那麽生氣,更多的是羞恥,以及一些發現自己並不排斥君虞後的無措。
直到頭髮擦至半乾,緒以灼身上還有些發軟,她倚靠在君虞身上,被君虞半擁著,思忖再三,斟酌道:“我看過很多講人鬼相戀的電影,比如《倩女幽魂》《人鬼情未了》什麽的。”
“嗯。”君虞不甚在意地應了一聲,手指把玩緒以灼半乾的頭髮。她不知道什麽是電影,但猜得出是戲曲一類的東西。
“這些電影有一個共同點,”緒以灼強調,“人鬼殊途,在一起縱有一時歡娛,最後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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